“不知道,她秘书说的。”
“如果你真的爱她,应该追到那个地方去。”我说。
“我请不到假。”他主。
我叹口气,“如果你爱得够深,丢了工作又何妨。”
表哥呆住,他拉住我,“扬名,你帮我问一问,她去了什么地方,快。”
我说:“那边有公众电话,我替你打返公司去问。”
表哥拉着我便走。
美眷顿足,“你们怎么了?快上机了!”
电话接到玛莉桌上。
我说:“玛莉,限你十分钟查清楚,任思龙出差到什么地方,住什么酒店。我隔十分钟再打来问,不许别人用这个电话。”
玛莉连忙应“是”。
表哥的表qíng矛盾而复杂,他很沉默。
我低声说:“你可以想清楚,什么比什么重要,这是一项赌博,你未必必嬴得美人归,但如果这么做会令你开心,你不妨赌一记。”
我们的班机最后一次召集。美眷急得要命,直跳脚,嘀咕不停。
我再拨给玛莉。
玛莉真是好秘书,她清楚玲珑地:“任小姐出差三天,往东京,住第一酒店一三0四室,后天回来。”
我呆住了。
我与美眷也住第一酒店。
我放下电话。表哥迫切地看着我。
我说:“东京第一酒店一三0四室,你好自为之。”
美眷说:“喂,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对表哥说再见。
我们是最后上飞机的两个乘客,美眷直到缚上安全带才安定下来。
我慢慢的在想,我的机票与酒店是托公关部代订的,任思龙公费到东京,自然也是公关部代订。
住到哪一家去了?
美眷问:“你怎么?为什么不开心?”
我微笑,“你是君子,美眷,君子坦dàngdàng,我是小人,故此长戚戚。”
“不知你说些什么!”
我心中忐忑。
到了东京,我们叫计程车到酒店。
美眷说:“把任小姐找出来一齐吃饭。”她兴致勃勃,“他乡遇故知。”
我说:“过分,大家都不过旅行数日。”
美眷拿起话筒,“你不打我打。”她的确很帮着娘家的人。
电话接通了。
我想任思龙会有种做噩梦的感觉,怎么老摆脱不了我们这家人。
美眷说:“我是美眷——施太太呀,你好吧,思龙,是,我们渡假……七天。你怎么睡了?快点出来,大家逛银座去,然后吃饭。”
她把电话挂上,“约在大堂等,十五分钟。”
不知怎地,我竟没有大力阻止美眷。
“美眷,”我说,“换双低跟鞋子,免得走得脚痛。”
“一会儿见了思龙,请你客气点,”她抱怨,
“免得人家对表哥印象奇劣。
“关我什么事?”我不以为然。
任思龙坐在大堂,她的头发梳在头顶,盘一个辫子髻。我对她的白衣白裤早已习惯,她穿着一双球鞋,没有化妆,她的脸陡然看像个玩倦了的孩子。
我们迎上去,道了声好。
美眷公款她十分友善,把手放在任思龙的臂弯里,两人并排踱了出去,我反而落在后面。
美眷问:“这次开什么会?”
“广告公司邀请的。”
“玩得很开心吧?”美眷问,“最好了,公费旅行。”
“天天开会,后天一早就要走了。”任思龙答,“没有时间玩,回去还得做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