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眷,不要说这种话,不是你的错。”我心如刀割。
“扬名,你一向对我这么好,我真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扬名,为什么呢?这不是真的!这么些年了,扬名……”
“美眷,你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我要离开你。”
她摇着头,哭。
我坐在她一边忧伤。一个家,建设一个家要十年,拆毁它只要一句话。
哭了很久,她坐起来,到浴间去洗一把脸,出来的时候脸色很苍白,她看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说:“美眷,一切都是你的,屋子车子、现款——”
“她是谁?”
我迟疑一下,“任思龙。”
“谁?”美眷问,“任思龙?不!不是她。”
“我爱上了她,不是她的错。”我说。
“不可能,”美眷说,“思龙不会抢别人的丈夫,不可能!”
“抢别人的丈夫只不过世俗的讲法,实际上不过是两人相爱,而我碰巧是别人的丈夫。”我说,“美眷,我对住你是一具行尸走ròu,我们徒然痛苦,事实上我现在也痛苦。”
“她爱你吗?”
“我还不知道。有妻子的人不配问别的女人这种问题,是以我要离婚。”
“那么说来,你实在非常爱她。”美眷忽然镇静下来。
“是,我认为如此。”
“你觉得一切牺牲是值得的?”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任xing对我们不公平?”她责问。
“有,想了五个月。我连跟她说话也不敢,然后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向你摊牌。”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美眷又落泪。
我神经质地冷笑。“是在我们庆祝十周年之后的一天,我根本不知道已经发生了,我太忙着叫自己恨她,因为我不能够爱她。”
“如果你与我离婚去追求她,会使你快乐?”
“我不知道,我不可能快乐,心中想着你与两个孩子,我会内疚。”
“三个孩子。”
我心痛如绞,“美眷,我们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改变了主意,我会把孩子生下来。”
“你如果惩罚我,不要难为孩子。”我恳求,“这是不公平的。”
“公平?你跟我说公平?我求你会听吗?”她伤心且愤怒。
“孩子是无辜的。”我说。
“难道我却罪有应得?”
“破碎的家庭对孩子们——”
“难道我要对这个家庭的破裂负责?”她看进我的脑壳里去,“你已打算离婚去追求你的爱qíng,你不必理会个孩子。”
“美眷,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她镇静的说,“我不明白很多事,我连中学都没念好,我永远戴塑胶耳环,穿不协调的衣裳,我不懂事,我拿不出去,但是你娶我那一日,我难道不是这样?我并没有骗你。”
“你自十八岁起,就没有长大过进步过!”
“还有什么罪名?我想我不必再听下去,我已知道判刑,我也求过qíng,我现在就走。”
“你到哪里去?”我求她,“美眷,你不必走。”
“我不见得会饿死。我带孩子一齐走。”
“美眷——”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她站起来走出房门。
我真未料到她有这么坚决,她拖着小宇,佣人抱着小宙,四人下楼去。
我呆若木jī地坐在客厅中,小宇哭叫,“爹爹,我不要脚踏车了……”
他的脚踏车摘在客厅中。
本是晚饭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