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是美眷,“小宇在这里大跳大叫,要去游泳。”
我忍不住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对牢我大跳大叫,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你答应过小宇去游泳的。”美眷说,“你向他解释,不然他不肯罢休。”
“你替我好好揍他一顿,”我说,“办公时间不要来骚扰我。”我重重放下电话。
我转头跟玛莉说:“明天叫林士香来一次。”
“明天星期日。”
“那么星期一。”
“是。”玛莉说。
“方薇方小姐,”我说,“让我们先出去开会好不好?过了今天才说,乖一点。我会叫林士香来好好审他。”
“我不出去。”她说。
“外头全世界人在等我们,你别这样好不好?”
“星期一。”她说出限期。
“一定,星期一,编剧跟导演没有杀父大仇,方小姐,星期一一定为你摆平。”
“你告诉林士香,我的本子要改拿回来我亲手改,我不要别人乱动,尤其是他。我总得对我的出品负责任吧?”
“一定。”我保证。
她走了。
我才到会议室坐下,玛莉又说:“施太太找你。”
“说我没空。”我说。
一坐下来就直说到三点半,有好几小问题争论不下,我很想独裁地下个决定,但是我必需要令我的编剧快乐,快乐的人做不出成绩。
于是——
“女主角为什么一定要穿白色,衣服的色素根本无关重要。虚伪、做作。”
“你懂什么,白色代表什么你知不知道?”
“服装的颜色有统一的必要,白色在这里代表孤僻,潜意识对现实不满,她要用白色把自己隔开,以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狗屎。”玛莉说。
“有道理,白色配冷艳的xing格正好。”我说。
“黑色才冷艳。”
“女主角出走以后,回头的理由不充分,她根本与丈夫不和,他病了不关她事。”
“一夜夫妻百夜恩啊!”
“现在不是粤语式的qíng感,老天,夜夜换qíng郎的女人岂不是欠下数亿年的恩典?”
“另外找一个理由。为了子女如何?”
我心中暗暗着急。
玛莉说:“那边催你去开会,车子在门口已经等了三十分钟。”
我说:“这里比较重要,问问香港那边能不能改期?”
“任小姐要与你说话呢,总经理的秘书来催了。”
我叹气,“为什么任小姐非见我不可?刨作组与营业部风马牛不相及。”
“但是任小姐要知道我们这边的事。”
“给我两粒阿斯匹林,我头痛。”
玛莉把药给我。
我对在场的审阅说:“你们谈下去吧。我跟玛莉到香港去见个人。”
在车子上的时候,我还是在问:“为什么任小姐不到创作组来?”
“她要与总经理说话。”
“大买卖!”我挥手,“香江电视就她这个人是举足轼重的,要命。”
“施太太说小宇哭得一头汗,睡了。”
“我回家才能管这些,以后施太大再来电话,告诉她,我忙的时候别来烦我。”
“是。”
车子到中环,我与玛莉下车赶到写字楼。
总经理一脸笑容迎过来,“施,我看过连续剧的大纲,好及了。”
“谢谢。”我放下公事包。
偌长的会议桌那一头坐着一个女子,她板着脸,几乎是瞪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