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一个大书房,邓伯诚一见他就笑说:“是周启之?请坐,多亏你保护庭芳。”
只见这位政府里的首席顾问白发,白眉,尖锐双目象一只鹰般炯炯有神,钩鼻显得他jīng明果断,一看就知道不易相处。
启之只好扮绵里针,不动声色。
“启之你伤口无碍,值得庆幸。”
启之唯唯诺诺。
邓伯诚忽然低声道:“启之,我查得你在英美多间大学取得学位,为何在凤凰台做司机?”
启之一怔,随即坦白告知:“我找不到工作,在家耽搁大半年,神憎鬼厌,老舅舅退休,推荐我来这里,我心想做什么都好过闲着,生活费也有着落。”有什么比说实话更好呢?句句是真。
没想到邓伯诚耸然动容:“市道竟这样差了。”
“也许是我功课读得比较杂,高不成低不就,几家大公司象和成、功就、英绩、美均……我都应征过,都回信说不适用,融岛四间大学都有我的申请表。”
邓伯诚见他这样坦白,便也慡快的说:“我可以做你的保人。”
周启之却说:“邓先生一开口,即变成不公平jiāo易,以公营私,记者知道了,又大做文章,必牵涉到王小姐,那不好。”
邓伯诚不禁说:“你讲得对。”
“邓先生,司机也是一份正当职业,我不介意蓝领白领,我会做好工作。”
“听你的话,叫我想起融岛五六十年代好风气好jīng神。”邓伯诚叹息。
后来经济起飞,遍地huáng金,人心变得浮夸骄矜,种下失败因素。
这时邓伯诚忽然问:“最近在看什么书?”
“新版十万个为什么。”
“还有呢?”
“一个美国女xing作者写的小书,主角是一名十四岁无辜被虏遭到杀害的少女死后在云层往下看人间叙述的故事,笔法无奈凄凉惊怖,写的极好,已经登上畅销书榜。”
邓伯诚说:“嗯,你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我大哥却担心我不切实际。”
“我得悉令尊令堂已经不在了。”
“是。”启之低下头。
“启之,你是一个好青年。”
这时有人轻轻在门外说:“诚叔一早又来是为着什么事?”
邓伯诚看周启之一眼。
启之立刻说:“没事我先退下。”
王庭芳却说:“启之,请把今日报纸取来。”
邓伯诚答:“民意调查中你的名望骤升十个百分点。”
王庭芳轻轻说:“这次可是我手下xing命博回来。”
启之取了报纸轻轻放书桌上退下来。
他听见邓伯诚说:“听说你决定关闭政府两大宣传机关。”
庭芳答:“是。””庭芳你胆子愈来愈大。”
“是诚叔给我壮胆。”
“这两个机关约四千多名员工,你可知后果?”
“正如你说,诚叔,四千多五千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作了什么出来?非裁减节约不可。”
“你是一个独裁者。”
“就算一人一票公决,也不过是少数服从多数,一样有人不开心,我们有资格学加拿大吗,魁北克可应独立?一人一票,卑诗省可应举行冬季奥运?又一人一票,全国一年到头游行抗议示威,要求政府免费供应毒品针药设安全注she站——”
邓伯诚语塞。
“诚叔若对我不满,可罢免我。”
“你不应cao之过急。”
“已经没有时间了。”
邓伯诚说:“下午我会召集元老开会。”
王庭芳哈哈大笑,“我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