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时,男仆捧进宵夜,原来只是一碗阳chūn面。
客人饿了,老实不客气吃起来,又觉这碗面香滑可口,绝非一般白面可比。
吃罢,只见那关小姐又探进头来,这回,已经换了便服。
她陪坐一会,说几句话。
人客只觉得女郎娇俏可爱,全不做作,天生活泼天真,叫人如沐chūn风。
怪不得王某人在这里静享清福,南面王不易。
主人对客人说:“有话明日再说,你长途跋涉,想必累了。”
男仆进来说:“邓先生,请走这边。”
邓伯诚只得退出书房。
那一夜,他在静寂的客房睡得很好。
第二天,有大量杂声把他吵醒。
从二楼窗口看出去,只见管家占姆斯与一大班年轻男女jiāo涉。
这班男女举着示威抗议牌子,打着鼓,吸引注意。
牌子上血红大字,写着“猎狐者死”、“禁止猎狐”、“猎狐无人道”等字牌。
原来大清早来抗议猎狐。
推开窗户,只听得管家说:“你们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马厩,我家主人从不猎狐,你们别làng费时间,各位可要喝杯热可可?”
众青年垂头丧气。
有人问管家:“这附近哪一家猎狐?”
仆人用纸杯盛出饮料饼gān,那班示威者也不抗拒,纷纷自便。
管家微笑,“往这里走,约莫两里路远,步行四十分钟左右,可抵达巴而摩路行宫,女王陛下或许备有猎狐设施,你们可到该处示威。”
众年青人面面相觑,知道受到揶揄,败兴而去。
邓伯诚看得笑出来。
大门关上,不一会又打开。
原来是主人与女友吻别。
女郎说:“我先到伦敦,再往巴黎,三日即返。”
“我等你。”
女郎不大放心,“我已买通某些仆人,你当心行为。”
王灼荣笑了,“你少淘气。”
邓伯诚无比艳羡,只见一架直升机远远飞至降落,主人送女友上直升机。
真的,生活如此舒适自在,谁还会复出?
稍后,他与主人在早餐桌上会面,咖啡香郁,他连喝数杯。
“王灼荣,你不出山,至少同我推荐一个人。”
“融岛到底怎么了?”
邓伯诚叹口气,“年中李如涧就荣休了。”
“什么人继任?”
“无人愿意出来继任。”
“怎么可能!”
“人人想法同你一样,谁也不想出来做这份苦差:天天挨批挨斗,还需日理万机,站不是坐也不是,老李退休,若职位悬空,中央只得派人下来……”
王灼荣笑容收敛:“嗯。”
“原先以为融岛有的是野心勃勃,爱好功名的才俊,可是你看多么令人失望。”
王灼荣象是一下子从温柔乡中走了出来。
“融岛为它的成功所害。”
“这话怎么说?”
“这小小地方拥有五千年来华文从来未曾有过的自由,独步天下,所有放肆不羁的相反意见都可获发表,渐渐形成放纵!太痛快了,只有破坏,并无建树。”
“老王,言论自由是融岛至大资产。”
“我同意,可是许多人觉得头痛:李如涧不止一次回过来指摘新闻界对他不留qíng面,把李夫人发型服饰都取出揶揄,每季评分,对内对外,都只给不及格。”
邓伯诚苦笑,“作为首级顾问,我也挨骂,我同你讲,背后有人传你谣言是一件事,但是报纸头版斗大字头条指名道姓叫你下台滚蛋又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