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金卿握紧拳头,过片刻说:“你把飞机票及头一年学费食宿给我,我即刻走。”
翁文维本来以为他会大喜过望,但是没有,他听得他自己低低地说:“我明日把本票送上来。”
就这样在街头,他们解决了近十年的恩怨。
他追上去,“我感激你。”
简金卿回头说:“不必,我这样做,是为我自己。”
翁文维低下了头。
简金卿忽然说:“你要当心吴珉珉,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脚色,她一早便知我是谁,只是不肯点破。”
“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
简金卿不再多说,她不用再为他设想,不用为他好,不必替他cao心,她的责任已尽,除出失落的苦楚,她也有种放下重担的感觉。
她走了。
在该刹那,她由输家变为赢家,背影笔直,洒脱坚决,翁文维像是又看到了从前的简金卿,他想叫她,终于忍着心看她走了。
第二天起,吴珉珉就没有再听翁文维的电话。
陈晓非间她:“这样逃避可是个办法?”
珉珉睁大眼睛,“翁文维原来有未婚妻。”
陈晓非不置信,“我以为你一直不在乎。”
“在乎,怎么不在乎!”
“我以为你一年回来好几次也是为着见他。”
“是呀,彼时我不晓得他有未婚妻。”
陈晓非啼笑皆非。
“假如他再打来,叫他回到未婚妻身边去。”
一辆黑色的跑车在等她。
翁文维找上门来。
陈晓非本来不想放他进屋,洪俊德说:“你跟他说说明白,省得天天来烦。”
陈晓非便请他坐下。
开门见山说:“珉珉讲,叫你回到未婚妻身边去。”
翁文维惊道:“我前任未婚妻已往外地开学。”
陈晓非耸耸肩,“那恕我不能再给你什么忠告。”
“珉珉呢?”
“她出去赴约。”
“来接她的可是一辆黑色的跑车?”
“是吗,有一辆那样的车子?翁先生,我想你不必再来了,没有用的,你应当比谁都明白。”
陈晓非的语气甚为讽刺,翁君当然听得明白。
他耳畔充满嗡嗡声,他记得他放下茶杯,被主人家送到门口,与另外一位客人擦身而过,游魂似dàng下楼去。
梁永-看着翁某的背影,用手指在空中划一个完字。
陈晓非拿牌出来,“活该,他怎么甩脱人,人也怎么甩脱他。”
梁永-看着手上的牌,只得一对红心十。他轻轻说:“吴珉珉是阿修罗。”
陈晓非陡然变色,“你这小子,不gān不净说些什么?”
梁永-一向甚得阿姨欢心,这次被她一喝,手中纸牌落地。
洪俊德连忙来解围,“现在你可知道什么叫河东狮吼了吧!”
小梁没想到阿姨这样维护珉珉,吓一大跳。
只听得陈晓非说:“qíng场如战场你没有听说过?总有个把人做伤兵,个把人做逃兵,自然有人打胜仗,也有人打败仗,你若怕,就别打。”
但是,有阿修罗,就有修罗场。
梁永-赔笑道:“阿姨宠珉珉真宠得厉害。”
她们都不喜欢翁君,并不关心他的下场。
翁君到大学去寻找吴珉珉,她已转了校。校方拒绝把联络地址告诉外人。
翁文维终于尝到简金卿失意的滋味,那日,在酒馆喝得醉醺醺,伏在桌子上,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看到吴珉珉伸手招他,他身不由主跟她出去,来到门口,吴珉珉已经不见,过来扶他的是简金卿,他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