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杰只得把房门锁起，以图片刻清静。
在市立医院协助下，原氏为许弄cháo正式做了一次详细检查。
事后，看护同石医生说出她的感想：“许小姐真是因祸得福了。”
石丙杰没有置评。
看护讲下去，“你可记得她那个猥琐未婚夫？嘿，一见有事，忙不迭见鬼似退避三舍，躲得影踪全无，即将女方抛弃，他深信女方伤后配他不起呢，可是你看现在，许小姐有原医生垂青。”
石丙杰忍不住，“你也看出来了？”
“自然，那样qíng深款款的温柔目光，谁会错过？我真替许弄cháo高兴，我是她，我就朝那个无良猥琐汉三鞠躬，多谢他抛弃之恩。”
石丙杰笑出来，“不用这样夸张吧。”
“嘿，怎么要，不然许弄cháo怎么会有今天。”
是的，连石丙杰都替她庆幸。
看护不胜艳羡，“你看原医生，这样的人才，这样的谦和，怎不叫人心折。”
石丙杰惆怅地问：“换句话说，你们女xing对这一号人物求之不得？”
“他若来约我，”看护咕咕笑，“任何代价不计，包括出卖你同孔令杰。”
“不是真的！”
“别考验我。”
虽然说着俏皮话，石丙杰的嘴巴涩如苦柿。
下午，三位医生会同病人一起开会。
原君说：“孔教授的诊断完全正确，弄cháo，你必须在三个月内弃船。”
许弄cháo举起手，“我还有什么损失？此事势在必行。”
石丙杰说：“我们有许多宝贵的记忆，损失了大大可惜。”
孔令杰也问：“手术后会不会难看，呃，前人的记忆？”
原君只是笑笑，不语。
许弄cháo叹口气，“我们只得信任原医生了。”
她说得对，两师徒技不如人，只得缄默。
“仪器与工作人员都在曼勒，准备妥当之后，劳驾各位一起走一趟。”
弄cháo忽然轻轻问：“万一手术失败，我会怎么样？
原群丝毫不作隐瞒，“你会变成一束游离电脑波，开头数小时，尚可与人接触，之后渐渐转为薄弱，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弄cháo怔了会儿，牵牵嘴角，“我不会化作蔷蔽的泡沫？”
“不，你只会如一盏灯被风chuī灭。”
“只是一声呜咽，不是一声嘭。”弄cháo微微笑。
石丙杰受不了他俩在这种时候还心灵相通地诗qíng画意。
“会议结束。”孔令杰宣布。
石丙杰巴不得第一个离开会议室。
孔教授yù说：“老原，丙杰，当务之急，是寻找替身。”
石丙杰推辞，“有原医生陪着弄cháo，共同努力就足够了。”
孔令杰点头，“老原，这是件苦差，麻烦你了。”
石丙杰避开弄cháo的目光，急急去检查他别的病人。
他刚为一个女童耳部植入晶片，协助她重新听到世上噪音，孩子醒来已有大半日，由母亲陪伴。
他问她：“感觉如何？”
没想到小孩童竟形容得如此彻底贴切：“像是从关闭的房间释放一样，真没想到妈妈的声音是那样好听。”
她母亲在一旁落下快乐之泪。
有些事隔一千年都不会变，石丙杰又一次得到满足。
那天晚上，孔令杰邀原君喝酒，叫石丙杰做陪客。
石丙杰慷慨借出蜗居。
他当然也负责弄来十瓶好酒，吩咐爱玛准备几味小点，由衷地欢迎原君大驾光临。
孔教授偕贵宾踏入小小宿舍时，爱玛忽然举止失措，险些儿跌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