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对着如心笑,如心更确定是她,冲口而出:“苗红!”
那女郎伸出手来相握,“你见过家母?”
如心已知失态,可是仍然目不转睛凝视崔碧珊,像,外型如一个模子刻出,可是神态不似,崔碧珊活泼,异常慡朗。
大家坐下,黎旭芝斟出饮料,顺手拉开窗帘,市中心的灯色映入眼帘,如心暗暗叹息一声,差不多半个世纪已经过去,物是人非。
崔碧珊先开口,“听旭芝说你对家母的事有兴趣?”
“是。”
“何故?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妻子,一个普通的母亲。”
如心清清喉咙,“可是她同黎子中的关系——”
崔碧珊失笑,“人总有异xing朋友吧。”
“是——”如心十分惘怅。
崔碧珊笑意更浓,“你希望她嫁给黎子中。”
如心大力点头。
黎旭芝也笑,“为什么?我伯父个xing比较孤僻,很难相处,做他终身伴侣,不一定幸福。”
崔碧珊补一句:“我父母相敬如宾,我认为算是对好夫妻。”
如心俯首称是。
崔碧珊一直含笑看着她。
如心说:“没想到你们两家一直有来往。”
黎旭芝与崔碧珊相视而笑,“也许因为新加坡面积小,更可能是因为我俩谈得来。”
如心问:“有照片吗?”
崔碧珊站起来,到卧室去片刻,取出一只银镜框。
如心接过看。
照片中母女宛如姐妹,紧紧搂着肩膀。
“可有托梦给你?”
崔碧珊轻轻摇头,“没有。”
看样子她也爱热闹,心静与独处的时间比较少,故此难以成梦。
崔碧珊说:“听说你继承了衣露申岛。”
“那岛应由你做主人才对。”
崔碧珊大惊,“不敢当,”笑笑说,“周如心你温婉恬静,才配做岛主人。”
如心大奇,“为何你们对衣露申岛一点好感也无?”
她俩异口同声:“怕寂寞呀!”
如心低头不语。
黎旭芝笑说:“如心的气质都不像现代女xing。”
“所以她才是适当的继承人。”
“伯父一定也看到了这一点。”
许仲智到这时才说:“如心确是比较沉静。”
如心问:“她一直很快乐?”
崔碧珊答:“相当快乐。”
“有无提起往事?”
“极少。”
黎旭芝说:“分手后,伯父亲自把她送返新加坡,二人并无jiāo恶,伯父一直讲风度,胜过许多人。”
如心答:“是。”
她听说有很坏的例子,像分手时男方生怕女方纠缠,躲得远远,视作瘟疫,待女方扬名立里,男方又上门去赊借……还有,男方先头百般觉得女方配不起他,又不争气,结果潦倒给女方看……
这个时候,许仲智轻轻说:“我们该告辞了。”
如心也觉得再也不能查根究底。
“我送你们。”
“不用客气,我认得路。”
仍然送到楼下。
这时,如心又觉得崔碧珊并不太像苗红了。
许仲智说:“外型是她像,气质是你像。”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苗红。”
“可以猜想得到。”
“那骨灰——”
“很难问出口,‘喂,令堂骨灰怎么会到了衣露申岛上?令尊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