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qíng愿要一间缘缘斋。
可是形势所bī,她又不能不把店卖出去。
如心只觉无限寂寥。
许仲智听她的声音发觉她不开心。
“愿意与我谈一谈吗?”
“你有六个钟头的时间?”
“不要紧,你说。”
“算了,我最怕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那么我过来。”
如心讶异,“何必小题大作?”
“一次不说,两次不说,我同你从此越来越生疏,我还好,之外什么都不用讲,还是过来面对面听你倾诉的好。”
“不不不,你——”
“怕什么呢,如心,你毋须付出什么,不用担心会欠下什么,来探访朋友算不了什么。”
如心悻悻然,“对,稀疏平常,你每星期都飞往世界各地探亲访友,失敬失敬。”
许仲智笑了,“不必,不必。”
“真的不必了,仲智——”
“星期六见。”
如心只得吩咐佣人整理客房。
客房书桌中还放着那叠稿纸,还欠个结尾。
如心拖延着不去写,因为一旦写完,故事结束了,就没得好写了。
第二天,那位胡先生拨电话来。
如心意外地说:“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
“周小姐,我帮你留意到一个铺位,很适合缘缘斋继续发展,你不妨看看。”
如心冷冷地说:“我自有打算,不敢劳驾。”
“周小姐,何必拒人千里?”
如心不禁生气,“我就是这样不近人qíng的一个人。”
“对不起,周小姐,我冒昧了。”
过一会儿,如心问:“铺位在什么地方?”
“我来接你去看。”
“我走不开。”
“我找名伙计替你暂时看着店门,你放心,来回不会超过一小时。”
如心诧异,都替我想好了,办事如此周到。
十分钟后他就到了,开着部名贵房车。
如心随他去看过那铺位,地点十分好,可是租金昂贵不堪,每天修补一百只古董恐怕还不够付租,怎么可能。
可是小胡说:“把铺位买下来,付个首期,等价格上涨,一定有得赚。”
如心连忙更正,“不,我做的不是该行生意。”
小胡沉默,随即笑道:“那我们去吃午饭吧。”
“我要回店里去。”
“你总得吃饭。”
如心不再推辞。
小胡为人很坦率,他对如心说:“你好像对赚钱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不,我只是对违反原则去赚更多的钱不感兴趣。”
“什么是你的原则?”
“不喜欢做的事而勉qiáng去做,即违反原则。”
小胡吃惊了,“你从不做不喜欢做的事?”
“从不。”
“周小姐,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幸运的人,我们天天在做不得不做非常烦琐讨厌的事。”
如心笑笑,“我知道。”
“你想必有足够条件那样清高。”
“我比较幸运,不过,最要紧的是,我对生活要求甚低,所以可以悠游地过日子。”
“你真是奇特!”
如心笑了,“知足常乐。”
小胡看着她,十分钦佩。
“多谢你让我开了眼界。”
“周小姐,请问什么时候到敝公司来签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