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决定会不会生个这孩子。”她说。
我跟司徒说:“你先回去吧。”
司徒站起来,提起公包,“无迈,我想你前辈子不知欠了陈家什么。”
我说:“我觉得如果要救两位老人,你最好安排时间宣布这项喜讯。”
他走了。
银女问我:“你为什么带他来?他是谁?”
“他是律师,有他在,你会知道我所说的都是真话,你不会吃亏。”
她似乎有点满意。
过了一会她问:“你会每天给我一千块?”
我微笑说。“有一个医生,每天给他病人一颗安眠药,以为不足为患,结果那个病人把三个月来的药丸积存下来,一夜服食,他死了。你想,我会那么做吗?”
银女瞪大眼睛。
“你搬来同我住吧,要什么有什么。”
“你骗我,你说你会给我零用。”她叫起来。
“可是你拿着钱逃走,我到哪里去找你?”
“我大着肚子,跑到哪里去?”她狡桧地说。
“银女,你并不是小白天鹅,我也不是瘟生,我们还是循规蹈矩的好,你若答应我把孩子生下来,一定有你的好处,出生证明书上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若抵赖,便得不到孩子。而你呢,乖乖地在我家里休养一段时期,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当然会有合理的零用,但不是一天一千块。”
“我需要现款,我家里人等钱用。”
“不要紧,一切有商量,我会迁就你。”
“如果我不把孩子生下来呢?”银女要胁我。
我一点也不动容,木然说:“那是你自己的损失,你回‘第一’去跳舞好了,再跳三十年也不关我事。”
她气馁,静静坐着呆想。
我随她去想个够。
过一会儿她问我:“生下孩子,你给我多少?”
“你想要多少?”
事qíng有七分光了,只要她肯开价就好。
银女竖起一只手指。
我笑,“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一百块吧?”
我已经比昨天从容得多了,她到底年轻,而且也实在走投无路。
“一百万?”她轻轻地问。
“一百万?”我反问:“你要我在事后付你一百万?你究道一百万是多少钱?一个月赚一万也要赚十年呢。”
“你是女医生,有钱。”她很固执。
“我会考虑,我不会亏待你,”我以诚恳的语气说:“我会尽力做到你满意。”
“一百万?真的?”她又不相信起来。
我拍拍她的肩膀,“来,搬到我家来,我们先去置一些衣物。”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你要花那么多钱,làng费那么多jīng力?”
我又遇到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这样问我,恐怕连小山都会问我。如果他想知道,他可以托梦给我。
“你……”银女忽然害怕起来,“你不是有什么坏念头吧,你恨我也恨我的孩子。”
我愕然,继而觉得悲哀,反问:“我象是一个毒妇吗?”
她用明亮的眼睛打量我,终于说:“不,你是好人。”
“谢谢你。”我说。
从那一刹那起,我与银女建立起jiāoqíng,她除下武装。
我把她带回家。
女佣说:无忧已乘早班飞机回纽约。
她没有留信给我。
“二小姐说会打电话给你,”女佣说。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