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知道事qíng没有想象中太平,一打开门,就看到银女与一个年轻男人在咭咭笑,一边喝啤酒吃花生米,一边听音乐。
我说,“怎么,是朋友吗?介绍我认识呀。”
那个小阿飞转过头来,我顺手关上音乐。
银女说:“这是我的朋友尊尼仔。”
我很客气的说:“派对该散了,再见,尊尼。”尽量不使面孔露出不快的神qíng。
银女还识相,向小男朋友使一个眼色。他显然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衬衣团得稀皱,有点依依不舍,他也向银女使个眼色,两人眉来眼去,热闹得很。
银女把我拉至一旁,偷偷的说:“有没有一千块?”
我扬起一道眉:“有什么用?”
“尊尼手头不便。”
我问:“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银女忽然固执起来,“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只觉得这件事一开头就简直无法收拾,但是现在不给她,又令她下不了台,造成反感。
我多希望身边有个人做白脸,好使我这个红脸脱险。
正手足无措,朱妈忽然过来说:“要多少?”
银女竖起一只手指。“一千。”
我松出一口气,还假意说:“朱妈,别给她,做惯手势,我连你都开除。”
朱妈真是个女拍档,用手挡我,自口袋掏出五百元钞票,“就这么多。”
银女也不再讨价还价,接过就塞给小阿飞,他就得意洋洋自顾自开门走了。
我不再出声,回自己房间。
真是麻烦。
与银女共同生活四个月都那么烦恼。
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qíng愿生癌。
姜姑娘说得好,如果我要想救活银女,我就太天真了。
朱妈来叫我吃饭。
我刚淋完浴,用毛巾擦身子,感激之余,忽然很孩子气地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是女黑侠木兰花假扮的呀?”
朱妈一呆,“什么?”
“没什么,刚才多亏你。”我把钱还给她。
“太太,我看你也够头痛的。”她替我收拾浴室,“谁要了你这样的媳妇,怕没修了七世。”
我心头一亮,笑了起来,难怪我要做这样荒谬的事。
这跟gān革命一般的有痛苦的快感。肴,我赢得了全世界的同qíng。我套上松身衣服,到饭厅坐下。
银女有点忐忑不安。
“怎么,吃饭呀。”我说。
“你没有生气吧。”她似乎过意不去。
我讥讽地问:“你还怕人生气?”
她不响。
“以后别叫他来。”我见好便收蓬,“这种男人不是好男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好?你才见他一面。”银女不服。
我微笑,“这还不容易,向女人要钱用的断然不是好男人,好男人是赚了钱来给女人用的。”
“现在男女平等。”她瞪着我说。
“是吗?那为什么你有身孕,而他没有?”
银女气馁,“做人要讲义气。”她又找别的题目。
“你妈妈对那个男人也顶有义气,为什么你不赞同?”我缓缓地问。她跳起来,握紧拳头,看牢我。
我也看牢她,咱们两个人象竖起了毛预备打架的猫,大战即将爆发。
“你都知道了?”她问。
“我去看过九姑。”
银女恨恨的说:“我恨,我恨她。”她大哭起来,“我巴不得杀死他,我要亲手杀他。”银女语无伦次。我连忙放下筷子过去搂着她,她伏在我胸前,抱紧我的腰身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