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说:“我们出去散散步。”
我与他在海旁长堤走开去。
他告诉我,“在见到你之前,我也以为四十岁的人好做化石,非得道貌岸然过日子。”
“是我令你chūn心dàng漾了。”我笑着看到他眼睛里去。
“你看你!”他无奈地蹬足。
我不语。
“送你回去,悔不该向你透露心声,被你看扁。”
“我最近有点歇斯底里,老李,这两个月,我象换了一个人,以前的气质dàng然无存。原来生命不过是这样一回事,又何必板着面孔做人?”
“不经大事,人不会成熟。”老李说。
“谢谢你的晚饭。”第九章 银女再度出现
第二天一早,银女又同我联络。
她索价高过原定数目一倍。
我通知陈家,司徒说没问题。
银女下午在约定的时间又来电话,说现款即刻要。
司徒不耐烦,同她说不行。
一手jiāo人,另一手jiāo货,而且她必须即刻现形,陈家不会胡乱取下任何一个婴孩。
二十世纪贩卖人口,而我居然参与其中,我不知说什么话好。
司徒吸着烟斗,“而且还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呢。”
电话再来,我向银女发言:“我们知道你在哪里,同尊尼仔说,他没有秘密,你们此刻住在北斗星街三百O四号十五楼A座,别装模作样了,钱不同你讨价还价,接过孩子即付,但是你必须向陈家报到。”
那边沉默良久,象是与别人商量对策。
过很久她说:“我qíng愿到你家来。”
“欢迎。”
“我的确是为妹妹。”
“我相信你。”我温和地说。
“我明天下午到你家来。”
“好,明天见。”我松口气。
司徒讶异,“你竟这么会应付了。”
我微笑,“货色那么热,这个月不脱手,就不值一文,他们比我们更急。”
司徒听着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都是老李教唆的。”
“老李?”我嗤之以鼻,“给我做徒弟还不要呢。”
“这可不成为白相人嫂嫂了!”司徒大惊失色。
jīng神崩溃的前夕,人们往往异于常qíng,我想我是其中一个最佳例子。
第二天老李与司徒埋伏在书房内,来等银女现形。
银女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拖着她的三妹。
她的腹部高耸,jīng神不错,失踪的三个星期间,人养得红壮白大。
我生气。
银女冲口而出,“你瘦得可怕。”
我毫不惭愧坦白直说:“为你担心成这样,还说?”
她略为不安。
“这段时间有没有去检查?”
她摇摇头。
“你还不过来我瞧瞧。”我叹气。
她的三妹紧紧跟在她身后,双目象一只小shòu,警惕、凶残、光亮。
“三妹同我住。”她说出条件。
“怎么?不相信尊尼仔?”我问。
她一愕,投来的眼光象是要说:你怎么变聪明了?
举一反三,这种本事我还有。
银女躺在chuáng上,我细细与她检查。
胎儿健康活泼,不停踢动,我绷紧的面孔松弛下来,他已开始往下挪移,准备降临人间。
银女问:“还有多久?”声音中并没有大多的感qíng。
“三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