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
“上车来,我慢慢告诉你。”
连环叹口气上车去。
香紫珊把车子驶得飞快,途中点起一支烟,贪婪尽兴地吸两口,递子连环,连环一手拨开,神qíng厌恶。
“连环,你一定要与我同一阵线行事。”
“你还没有玩够?”
“我肯罢手,姐姐也不会。”
“即使你们说的遗嘱是真的,我同你联手,也不过只得三分一控制权,亦不足以成大事。”
香紫珊微微笑,嘴角有一丝嘲讽,三分自得,还有那一点点诡秘。
“香宝珊是你的姐姐。”连环提醒她。
“还记得她的生日会吗,她没有邀请你,也没有邀请我。”
“她请我我也不会去。”
“可是她没有请你却是事实。”
“我不理。”
阿紫停下车,转过头来,“你理不理我?”
她把车子停在郊外的一条死胡同,尽头是惊涛拍岸的悬崖,海水碧蓝,海鸥低飞。
连环说:“你们两姐妹应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安琪儿。”
“连环,你比谁都清楚,他们bī使我下此策。”
“真的吗,”连环挪揄,“我倒不怪人,我是心甘qíng愿的,我喜欢自nüè。”
“遗嘱很快会宣布。”
“你对你母亲的垂危,就只有这么一点哀伤?”
“她是个怎么样的母亲,你比我清楚,你见的比我多,你知道的也比我多。”
连环不语,手cha在裤袋里,站在栏杆处看海。
有人在他脖子后边呵气,“别,阿紫。”
转过头来,才发觉阿紫站在另一头,背着他。
不是她,一直是连环的幻觉罢了,真的,千怪万怪,也不能怪香紫珊,要怪怪他自己魅由心生。
“连环,你不答应帮我,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连环牵牵嘴角,一直以来,她都把他扔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界里。
“我可以走回去。”
“走得到吗?”
“回头是岸,终有一天走得到。”
香紫珊并没有走近,她伏在栏杆上轻轻地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她还是把连环送了回去。
几次三番,连环想与湘芹联络,三番几次,他都觉得不是时候。
没有见湘芹好似已有一世纪。
她也不来找他,可见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好脾气,再不计较,也应该有点表示。连环认为湘芹的态度完全正确。
星期天,连环才自父母口中得到湘芹最新消息。
他听见母亲同老伴诉苦:“满以为他们随即要结婚,谁知湘芹被调到纽约去三个月,这里边一定另有跷蹊。”
“没有呀,湘芹来辞行时神色如常。”
“她有不满,也不会叫我们看出来,人家是受过教育的人。”
“连环可以追着去。”
“是湘芹把他宠坏的,现在由她教训他最好。”
“我们不管年轻人的事。喂,今晚弄了什么好菜?”
走了。
连环恍然若失,伊人不辞而别,他好比失却一条臂膀,有点脚步浮浮站不稳。
对他这样柔顺的湘芹也终于拿出颜色来。
可见她下了决心。
宣读遗嘱那一日,他并不在场。
其后由邓玉贞的律师向他宣布,邓女士把名下一半财产拨分给他。
连环一叠声叫苦,这等于是给他找麻烦,一而再,再而三,香家的人非陷他于不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