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给他时间?”
“因为我们是成年人,予人方便,即自己方便。”
“他是我父亲。”
“父亲也是人,把他bī入穷巷,也不是好事。”
奇芳呆半晌,问道:“韶韶你几岁?”
“比你大一岁。”
“可是你的智慧胜我百倍。”
“不敢当。”
忽然之间,她俩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哭了。
这个时候,韶韶的无线电话在她手袋里响起来。
是邓志能找,“你在什么地方?”
韶韶讲了地址。
“你的声音嘶哑,看样子你已与奇芳相认,我过三十分钟来接你。”
奇芳捧出照相簿。
“这本全是生日照。”
韶韶连忙打开来看。
照片这回事,拍的时候顶无聊顶费神,可是日后看起来其味无穷,简直堪称是无价宝。
自照片中韶韶目睹奇芳一年一年长大,每年都坐在漂亮的生日蛋糕面前穿着新衣服拍照。
苏阿姨待她也极好。
奇芳忽然问:“谁陪你长大?”
韶韶一怔,“妈妈呀。”
奇芳霍一声站起来,“她一直活在世上?”
“她去年才过世。”
奇芳变色,“这些年来,她明知我流落在外,却不加以理会?这算是什么母亲!”
韶韶气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批评她?你根本不认识她,你跟着生父生活,怎么好算流落!”
“你不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的。”
韶韶的声音更大,“你又何尝认识我的童年!”
奇芳瞪着韶韶,韶韶瞪着奇芳。
两人都有圆滚滚的大眼睛。
终于,奇芳跌坐在沙发里,“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我心知肚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qíng,我的生命如一张拼图,一千块碎片中就是少了这一块,你一说,我就知道这是真的,我曾多次怀疑母亲对我的冷淡必有原因。”
韶韶按着奇芳的肩膀。
奇芳把她的手抓得紧紧。
韶韶说:“告诉我有关你的婚姻。”
谁敢这样问一个朋友,三十年深jiāo都不管用。
血浓于水,姐妹就是姐妹,刚相认,她不介意问,她也不介意答。
“很长的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不能以三句话讲完。”
奇芳苦笑,“纯是误会。”
“更jīng湛了,一句话,四个字。”
“韶韶,”奇芳骇笑,“你一贯口气是这样尖锐讽刺吗?”
“失礼,这是我少年功力所聚。”
“这倒好,你可以帮我对付燕和。”
“对不起,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打手。”
“咄。”
“况且,对妹妹,应当忍让。”
奇芳指着韶韶大笑起来,“好,好,看你的涵养工夫了,很快你会知道滋味。”
这时韶韶的无线电话又响,原来邓志能已在楼下,问可不可以上来。
奇芳说:“有请姐夫。”
韶韶看着她,“苏阿姨与燕和同他在一起。”
奇芳一怔,冷笑,“你说怪不怪,她们倒要靠姐夫做挡箭牌。”
韶韶说:“苏阿姨不过是打手,身不由己,也十分为难,不用同她过不去。”
“呵,那谁是主脑?”
“令尊。”
奇芳摆摆手,“当然,请她们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