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华握住她的手。
他低声说:「不要动。」
这时,有其它好事的邻居打开门出来张望。
金瓶轻轻说:「我们若不出去看看,反而受到嫌疑。」
镜华点点头。
金瓶去打开门也张望一下。
只见穿睡袍的邻居议论纷纷,警车已经赶到。
「警察,让开。」
饮泣的女佣大声说:「杀了人,她杀了他。」
沈镜华见惯大场面,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禁有点寒意。
他略一犹疑,看一看身边人。
只见金瓶凝视对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出晶光来。
她脸上一点表qíng也没有,似尊石像,你可以说她全神贯注地在看一场球赛,也可以说是在看一场戏。
是,是她一手安排的戏。
她对同门师弟妹的xing格行动了如指掌,他们逃不出她手心。
沈镜华忽然觉得害怕。
难怪她愿意今晚撤走,原来她一早已达到目的。
沈镜华悄悄松开金瓶的手。
这时,警察与救护人员进屋去,用担架抬出一个人,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人混身血污,被警察押着出来。
站在不远之处的邻居兰加拉太太惊呼:「是王太太,王太太杀王先生。」
玉露听见叫声,蓦然转过头来,神志不大清醒的她忽然笑了。
玉露一向会在最不适当笑的时候笑。
这一次也不例外,在警车蓝色闪灯下,她双目通红,一脸血污,那笑容更显得无比诡异。
忽然,她像是在人群中看到什么。
「眼睛,」她尖叫,「眼睛到处追随我。」
她被带进警车车厢。
这时,邻居已被吓呆,也有人怕事,回转屋内。
那兰加拉太太一直喃喃说:「怎么可能,一直都是恩爱的一对,莫非遭到邪恶神灵的妒忌。」
警察一直工作到天亮。
金瓶不能在这个时候提着行李离去,只得做了咖啡与沈镜华提神。
沈这时才缓缓回过气来。
接着,记者也赶到现场。
看样子闹哄哄起码要嘈到下午。
沈镜华说:「大家休息一下吧。」
金瓶开了电视看新闻。
记者这样说:「——一个寂静的市郊住宅区发生命案,年轻的怀孕妻子怀疑杀死丈夫,邻居大为震惊,受害人已证实不治……」
金瓶不出声。
她坐在藤摇椅上沉思。
过了很久,沈镜华轻轻叹一口气,「罪有应得。」
没有人回答他。
他走过去一看,发觉金瓶在藤椅里盹着了。
沈不出声,静静凝视这个女子。
他认识她吗,其实不,他愿意娶她为妻与她生儿育女吗,他战栗,不,经过昨晚,他改变了主意。
金瓶忽醒转,看到沈镜华,微微笑。
她说:「我真不中用,怎么盹着了。」
大事已办妥,了无心事,自然松弛下来。
「咦,对面人群已经散去,我们可以动身,请唤司机来接。」
沈镜华打电话叫司机。
金瓶非常了解地看着他,「你可是有话要说?」
沈尴尬,「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金瓶笑笑。
他低声问:「下一站你到什么地方?」
金瓶调侃他:「到你家,见家长,办喜事。」
他不敢出声,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