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客人?”梅令侠问。
“你就是客人,”我赌气,“进门来就得买东西。”
“好不野蛮,”他笑,“真凶。”
“反正你有用,送给殷瑟瑟。”我说。
“咦,你又知道?”他仍然笑着,嘴角一个酒涡,“谁告诉你的?”
我不响。
他洒脱地在我店内转个圈,“这些衣服,她也不爱穿。”
我自鼻子哼出来,“她穿什么?包下乔哀斯?香港还轮不到她,别死相了。”
“你八字与她犯冲还是怎么的?”他擦擦鼻子,“怎么一提到她就生气?”
我说:“以事论事,殷瑟瑟穿衣服并没得到个中真味,她不过是扮成一只七彩的孔雀,以耀眼为目的,有什么稀奇?你们根本没见过真正穿得好的女人。”
梅令侠笑,“喂喂喂,别教训我,我又不懂穿衣服。”
我上下瞄他一轮。“你,别谦虚了,一个人的心思花在什么地方,是看得出来的。”
他面孔红了,他居然会脸红,梅令侠时常给人一些小意外,所以殷瑟瑟才会与他走得近。
“你来gān什么?”
“表哥找表妹聊聊天,不可以?”
一说起表哥表妹,我就起jī皮疙瘩,真老土,表哥应该像亲兄弟,还有什么比陌生的表哥更尴尬?
“说真的,舅舅想你搬回来住。”
“没可能。”我摇摇头,“我有一个很快乐的家。”
他有一丝向往,“看得出来,你们养母很成功。”
“梅姑姑呢?”我问,“她恐怕过分严肃?”
“我没有太多的家庭温暖,而瑟瑟,即使父母俱在的时候,也自幼被送往寄宿学校,很少接触到他们。”
“令尊很早去世?”
“嗯,我一直跟舅舅。”
梅令侠偶尔也说几句真话,真假混淆,更不易分出虚实。
“你今天有何贵gān?”
“我不是说了吗,跟你谈谈。”
“殷瑟瑟放心?我也是你的表妹。”
“她一会儿也来。”
“我有权不跟你们谈话。”
“你不会那么小家子气。”
我笑,“小家子气也不是罪,怕什么承认?再说,我若要承认小家,殷瑟瑟还不是跟我一样。”
“你的嘴巴真厉害。”
我微笑,“还不是跟你们学的。”
梅令侠摇摇头,“马大呢,为什么老见不到马大?”
“她比我聪明,才不跟你们混。”
这时候殷瑟瑟推门进来,“找了半天,这里商场起码有三十多间时装店,做得到生意吗?”
“我只卖衬衫与毛衫。”我礼貌的笑,“客人会得找上门来。”
“愿者上钩。”她找张椅子坐下来。
她这个人,远看一直有点魅力,因为轮廓还过得去,近看就不行,尤其是一口牙,既huáng又长,出卖她的年纪。
“我刚想叫哈拿去喝杯茶。”梅令侠说。
我说:“我走不开。”
梅令侠说:“我替你看铺如何?照码打个九折,我懂得。”
我禁不住笑。
“来,”殷瑟瑟说道。
再不去就真小家了,于是我取过手袋与她走出店铺,在附近找了间咖啡座坐下。
她叫黑咖啡,我要矿泉水。
我看着这个“半姊”,不知她有什么话要说。
她终于开口:“你们两姊妹这次回来,打算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