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青到底没有尹白洋派,要犹疑一下,才与姐姐握手。
两对大人笑了起来。
尹白连忙叫伯伯伯母。
沈国武说:“两人比一比,看谁高一点。”
尹白笑同台青道:“你的叔父总以为我们永远只有七岁。”
讲的英文,台青虽然听懂了,却偷偷地皱一皱眉头。
明明是huáng皮肤黑眼睛的人住在中国的土地上,偏偏爱说外语。
还是背对背的比了一比,尹白穿着半跟鞋,算一算,台青还要比她高两公分左右。
尹白端着她的红茶出来听大人们聊天。
才三数句话,就知道她的二伯伯环境十分不错。
因为他说:“……便宜呀,那么座好的房子,座落在山岗上,七个房间,门前一排樱花树,私家行车道下埋着暖管,冬天通了电,积雪自动融化,并不用铲雪,开价才八十多万而已。”
尹白睁大了眼睛。
都说北美洲几个大埠的房产价格由台湾人抢高,尹白现在相信了。
一旁的台青好象没有太大兴趣,轻轻问尹白:“听婶婶说,你有几本关于中国风景的画册,可否借我一阅?”
尹白站起来,“当然。”
进房一看,才发觉多了张折chuáng。
尹白笑说:“我知道你对这本中国庭院建筑最感兴趣。”
台青笑:“是的。”
尹白呆视她的笑脸,忍不住想:真好看真赏心悦目。
又想:异xing看了不知有什么感觉。
尹白一边说“你请自便”一边匆匆出去听二伯伯的高论。
大了几岁,比较经济实惠,喜欢这种话题,毕竟,我们生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只听得他二伯伯的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感慨,“老三,你想想,比较起来,我们是多么苦难。”
尹白忍不住,发表高见:“可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呀,事qíng可以更坏,别忘记南非遭种族隔离的黑人,还有,两伊战争已经打得比二次大战还久,我们应当乐观点。”
她朝二伯伯眨眨眼。
身为长辈的沈锦武一怔,随即呵呵笑,“是是,尹白说得对。”
尹白正得意,只见母亲朝她使一个眼色,她只得噤声。
过一会儿,两位沈太太jiāo头接耳的谈起家常来,尹白索xing离开了女人堆,把椅子往父亲那边挪。
她父亲说:“把台青也送过来吧,有尹白陪她读书。”
尹白听得心痒难搔,又不好意思再搭嘴,母亲已再三警告过,二伯伯他们中国人规矩很重,晚辈,尤其是女孩子,最好在大人面前表现得庄重一点。
“我是有这个打算,过一两年,咱们弟兄或许可在那边会合。”
沈国武沉默一会儿才说:“老大能出来就好了。”
“他想法跟我们不一样。”
尹白竖起了耳朵。
“三十多年没见,对于这次重逢,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午夜梦回,历历在目,还记得老大送我俩到火车站,含泪话别,晃眼竟这些日子了。”
尹白听着听着,也蓦然觉得如水流年汩汩而去,可惊可叹可怕,脸上有点变色。
她知道父亲及二伯伯口中的老大是她的大伯伯沈维武。
三兄弟中,尹白的父亲最小。
尹白正在聆听,忽觉有人轻推她,抬起一看,原来是台青,想是有话要同她说。
姐妹俩走到露台上。
台青问:“你见过大伯伯没有?”
尹白摇摇头。
台青有点紧张,“听说他是那个党的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