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斥责她:“你想想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你父亲能否信任你?”
志佳仍然沉着。
佟父想,呵,女儿终于成长了,过程虽然比他人痛苦,但终于也长大了。
“你尚未毕业就退学!”
什么,志佳一怔,她没读完课程?
佟父咳嗽一声,“这倒不要紧,许多人六十多岁再进大学。”
“你未婚生子!”
志佳不由得大讶,“女人不是已婚生子就是未婚生子,这是我与我子之间的事,旁人不必悲天悯人,旁人宜先把他们的子女教育好。”
继母呆住。
以往的佟志佳遇事只会歇斯底里地哭闹,从不会冷静理智逐点反击,这三年来她像变了一个人。
但是继母还有最后一招,“那么,纵火伤人也有充分理由?”
志佳收敛了笑容,看向父亲。
佟青气馁。
这竟是真的!
志佳震惊。
佟青扬手,“够了。”
继母自顾自说下去:“你父不顾一切要证明你身心健康,不惜叫你旧同学来上演一出活剧,要唤回你的记忆,你失忆?你有失忆吗?抑或佯装什么都不记得,好逃避推卸责任?”
志佳看向父亲,“爸,华自芳不是我的朋友。”
佟青说:“但只有她愿意帮你。”
志佳站起来,“爸,无论世人怎么看我,那不重要,即使我jīng神不正常,我是个令父亲失望的女儿,我却不觊觎你的财产。”
她嫣然一笑,看向继母,“让你白担心一场了。”
她再对她爸说:“我会叫你放心。”
她保证。
继母见无人与她争,不禁讪讪,坐倒在沙发里。
佟青送女儿出去。
“爸,你有没有付华自芳费用?”
佟父点点头。
华自芳真是个优秀的机会主义者,她辜负了她的芳名,她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庸俗。
志佳当下向继母那边呶呶嘴,“回去陪她吧!”
谁知佟父却说:“我现在不怕她了。”
“什么?”
“我已一无所有,一切归她,我还怕什么?”
志佳见父亲讲得这样滑稽,不禁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十分凄凉。
原来佟志佳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
她跑到小郭先生处诉苦。
这时,真相已差不多大白,佟志佳比较有闲心观察环境,说也奇怪,她发觉小郭侦探社像所心理医生治疗所。
客人来了,坐下,诉苦,一个走了,轮到下一个,排队似的。
这次,先佟志佳而至的,是一个美艳女郎。
那女郎戴一顶极之别致的帽子,它设计成一只舢舨模样,一张鱼网自船身垂下,刚好成为帽子的网纱。
那双美目在网下充满幽怨。
她是上一个,此刻轮到佟志佳。
志佳问:“那样美,也有烦恼?”
“佟小姐,美人也是人。”
“烦也值得,不美更烦。”
“你今日特选烦恼是哪一款?”
“原来,我过去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对自己别那么苛刻,”小郭挺会安慰人,“也许有人bī狗跳墙。”
志佳悻悻地抬起头,“谢谢你。”
“有幸有不幸,最幸运是做太平犬。”
小郭先生永远有诉不尽的哲理,一桌一椅,芝麻绿豆,都能引起他的感慨。
志佳说:“即使为势所bī,或是有人硬是要和我过不去,而我为此屈服了,做出失策之事,也是我的错,也不值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