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坐在你面前。”蓓云笑一笑。
他很快进入话题,“蓓云,首先,我很感激你在这段日子里支持我。”
“不必说这种客气话。”
“还有,我相信你要离开我了。”
蓓云点点头,“我就要自立门户。”
周至佳颔首,“我不会勉qiáng你,你有权那么做。”
“那么让我们来谈谈条件。”
周至佳咳嗽一声:“孩子们归我。”他狮子大开口。
巫蓓云讪笑,“孩子是我们所有财产,怎可统统归你。”
周至佳有点窘。
“小云当然由我抚养,”巫蓓云说,“就让她去寄宿吧,探访时间自由,假期任由她住哪一边。”
“婴儿呢?”周至佳最担心的是新生儿。
“你吃了那么多苦,他很应该跟着你生活,我希望可以天天来看他。”
周至佳也是个合理的人,“没问题,不过你这一走,他势必跟你生分。”
蓓云感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或者你可以继续往在这里,你知道我不会gān涉你的生活。”
“不,”蓓云摇头,“同屋共处,就应互相尊重,独来独往,即目中无人,我不能那样做。”
周至佳叹口气,“但公寓是你的宿舍。”
蓓云微笑,“所以我的孩子们都住在这里。”
“你对我十分大方。”
“彼此彼此。”
“我没有其它条件了,听你的了。”
她站起来,“我也没有进一步要求,明日可叫律师做正式离婚书。”
“蓓云,”他叫住她,“我在想,假使不因为这个孩子,终久我们也会因其它理由分手的吧?”
蓓云怔怔的又坐下来,“我不知道,也许会长久一点,可能就白头诺老了,是这一次的试练把我们之间不协调之处全部泛滥到表面上来,不得不下此策。”
周至佳不做声。
蓓云叹口气,“你是一早做出抉择,qíng愿放弃这段婚姻,也要实践你的理想。”
周至佳半晌说:“我原本想两者兼得。”
巫蓓云指着他,“我不想与一个自私的人共度下半生。”
周至挂出乎意料的冷静,“我不怪你。”
巫蓓云笑,“况且你知道我永远是孩子的母亲,你可以放心,我会尽量亲近他。”
周至佳点点头,“即使你搬出去住,也不会比那些只在公余应酬过后三更半夜回到家中吻孩子一下即回房休息的母亲更不负责任。”
“谢谢你。”
周至佳忽然想起来,“我从来没征询过你的意见,你可喜欢男婴?”
“喜欢,”蓓云来不及回答,“太喜欢了,一直想要个活泼的男孩,给他穿粗布裤与球鞋,顽皮时可以打他屁股,动辄对他说:‘妈妈不再爱你了’,对女儿的态度才不可以这样粗犷。”
“那么,为他留下来吧。”
巫蓓云非常温和的说:“我同你的关系,已告结束。”
她开始收拾随身衣物。
到这个时候才发觉身外物并不多,总共不过十来套上班服,十来套便服,若gān双鞋子,化妆品还装不满一只手袋,两箱行车随时可以走路。
巫蓓云大吃一惊,十分自怜,别的女人衣服杂物都多得发昏,几乎人人都扬言行头可以装满七只货柜箱,巫蓓云自卑了。
幸亏有爱玛。
她租下小小公寓,统共只得一间卧室,小巧玲珑,爱玛休息进住储物室,客厅兼作书房用,物尽其用,并不觉得不便。
巫蓓云开始了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