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太微笑,“恐怕没有。”
“我的盒内有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最需要什么?”
文太太微笑,“据经验所得,盒内通常没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勤勤把纱裙挂好,“可不可以换,也许可以同其他女孩jiāo换。”
文太太大笑,“你们这一代门槛比我们要jīng得多。”
勤勤坐下来,“我要成为一个名画家。”
“即使要你拿其他一切来换?”
勤勤不服气,“男孩子呢,他们又要不要轮候盒子?”
“他们是盒中内容一部分。”
“咄,多轻松。”
“睡吧。”
勤勤说:“从今天起,我简直不敢开启任何盒子。”
她洗把脸,即上chuáng睡觉,她唯一的化妆品,是一管口红。
第二天她把衣服还给杨光。
整个上午,为一篇小说画cha图。
勤勤画得很用心,先娱己,后娱人。薪酬已经够菲薄,再做得不开心,损失更大,不如高高兴兴地尽力而为。
杨光走过来看她工作,她心想,将来这“杨光”不知照在谁身上?
还有,他不知藏匿在哪一只盒子里,jiāo到谁的手中?
越想越玄。
这样,工作才不会累。
下班返家,王妈来替她开门。
王妈悄悄地说:“有客人在等你。”
“妈妈呢?”
“出去了。”
“客人是谁,你怎么放陌生人进来。”
“我看得出什么人是什么人,数十年来没出过纰漏。”
勤勤连忙放下公事包,“怎么不见人。”
“噫,我叫他在客厅坐。”
勤勤狠狠地瞪王妈一眼,到处找客人。
瞥见画室门敞开一角,她已知道他在哪里,连忙走过去。
客人背着门,在看她的画。
勤勤认得那个身型。
没有谁穿这样普通的大衣会穿得这么好看,这是檀中恕。
他来gān什么,为何全无通报,何故到处乱闯。
勤勤并没说什么,她静静站在书房门口。他看画,她看他背影,两个人都没有动。
过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他缓缓转过身子,发觉勤勤就站在他身后,原来想给人意外的他,倒先意外起来,怔住了,一句话也没有。
勤勤向他点点头,也不说话。
过一会儿,他轻轻咳嗽一声,“这都是你的作品?”
勤勤点点头。
他说:“颇有个人风格。”
勤勤把双臂抱在胸前,“我自己却觉得杂乱无章。”
“我不认为如此,很明显你颇喜欢用这只蓝色。”
“是,但并没有带来希望,不过去到哪里是哪里。”
檀中恕用拳头遮住嘴巴,他一定在笑,很少碰到这般痛痛诋毁自己作品的人。
“我并没有太多的天分,我只是非常非常喜欢画。”
“世上真正的天才并不太多。”
“有些人真幸运,根本不用于锤百炼,越炼越jīng,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做这一行,快、狠、准。”
“你认识这样的人才?”
“同学中有几个是,早已取到奖学金到外国去发展。”
“那还言之过早。”
勤勤习惯不开书房灯,作画靠的是天然光,他们两人站在huáng昏的光线里,渐渐只看得见对方一个轮廓。
勤勤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像是一动,客人会得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