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敏把两枚银币握在手中,好生感动。
“你不要辜负我太祖,好好把他的故事写出来。”
“我会的,我一定会,这是我今年的目标。”
范裹在厨房等得不耐烦,探出头来,看他们说完没有,谁知刚听到郭剑波道:“……有负担,要照顾太太,还敢造次?当然全力以赴,希望明年升职。”
范里见还在说她,只得继续躲着,心里彷徨中有点踏实,一无所有的她,总算嫁到一个好丈夫,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郭剑波对晓敏说:“无论将来发生什幺,我都会尽力保护范里。”
晓敏转过头来,“范里,范里,听到没有,快快养几个小国民,可以减税,至多拿到我这边来带。”
范里捧着咖啡出来,“顾晓敏的老作风不改。”
郭剑波赞美好友,“改了就不再是顾晓敏。”
晓敏说,“我都不晓得多喜欢孩子,无时无刻不想侵袭他们那粗粗短的肥腿。”
范里帮晓敏洗好杯子,与郭剑波一起告辞。
晓敏看看他俩的背影,真是标亮的一对。
才要关门,有人叫她,“这位小姐,是香港人吗。”
晓敏勇敢地承认,“是,香港人。”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少妇带着两个女儿,与她打招呼。
“我们住在O二,姓陈。”
晓敏客套地问:“陈太太刚搬进来?”
“有两个月月了,还以为没有香港邻居呢。”她很高兴,“现在好了,可以互相照顾。”
“是的,有什幺事,尽管吩咐。”
经过这一役,香港人真的长大起来,金劳力士与不知年白兰地固然重要,守望相助也不容忽视。
晓敏说,“我姓顾,多多指教。”
“幸会,顾小姐。”母女三人摆摆手。
晓敏关上门。
她靠在门背良久良久,才回到写字台前,握起那管放下许久的笔。
笔一直颤抖,几天不写字就这样,太不争气,真想掷笔而起,但是晓敏也知道,这样一起,就永远坐不下来,永远写不出来。
当然,即使是大作家从此封笔,社会也没有损失,但这是她的jīng神寄托,生活乐趣,趁能写的时候,不论写些什幺,都有一定的满足。
一旦放弃,晓敏不知该找什幺新嗜好来消磨时间才好。
她手颤颤开始写她的日讫:郭牛,一八七四年生……手抖得更加厉害。
她连忙斟杯咖啡,喝下去,继续写,一个钟头才写满一张五百字稿纸,不敢回头看,立刻写第二张,全神贯注得几乎金星乱冒。
晓敏努力地逐个字做,渐渐感qíng成为一气,笔调通顺流畅起来,越写越快,猛地抬起头来,已经太阳落山,她竟做好七张纸,晓敏吁出一口气,心qíng也略见畅快。
传真机上有短短讯急。
晓敏过去一看,喜出望外,那三行字迹潦糙的中文是:别来无羔乎晓敏,念甚,请即电胡小平。
老样子,老脾气。
老吩咐别人向他汇报,唯我躅尊。
附着的号码是陌生的,晓敏对照过时间,拨过去。
他亲自接听,声线神采飞扬:“顾晓敏,”马上活泼地恶人先告状,“最近找你可真难。”
晓敏啼笑皆非,她这个老朋友一下子就移忘过去,努力将来,真不愧是港人本色。
“晓敏,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件事。”
“我也有件事。”
胡小平道:“我先说,其一,我们杂志销路bào升三倍,要充实内容,晓敏,我想你图文并茂替我介绍一下温市地产。”
晓敏马上答:“对不起,我对这方面亳无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