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你好会杀风景。”
求真汗颜,“是,我太过实事求是了。”
她俩躲到人工温室,在奇花异卉旁边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坐着聊天。
求真问:“琦琦,你可知道许红梅年轻时的恋爱故事?”
琦琦欠欠身,四处看一看,“背后议论人家的私生活,不大好吧。”
“咄,”求真不以为然,“你有更好的题目吗?”
琦琦笑,“不如讲讲格陵阑是否真会于下一世纪因融冰而消失在地球版图上。”
“那还不如讨论植物学家有无可能在三十年之内重建雨林。”
她俩相视大笑。
琦琦呷一口香茗,“求真我出身糙根阶层,最大愿望不过垦求温求饱,对于富家千金的恋爱故事,并无兴趣。”
“据说当年此事相当轰动。”
“我也是听小郭说的。”
“那时,你我还没出世?”
琦琦,“你比我小,你大概还没有出世。”
“大约是什么年份?”
琦琦抬头想一想,“约是一九六零年。”
求真大大诧异,“故事怎么越说越回去了?”
“是,彼时小郭还在他师傅处做学徒。”
“那时,许红梅小姐什么年纪?”
“也许十五岁,也许十六岁。”
“那么早就谈恋爱?”
“是,爱上了她父亲的仇人,比她大四十岁的列正。”
“列正,他也姓列?”
“是,他姓列。”
求真站起来,大声说“这么讲来,那列嘉辉明明就是列正的孩了!”
“我们查过,许红梅从来未曾生育。”
求真不服气,“也许她躲起来养下这个孩子呢。”
“我们调查得十分彻底,他们的确不是母子,你可以忘记这一点。”
“把他们的故事告诉我。”
“故事很简单,列正有家室有孩子,子女且比许红梅年长,双方遇到极人阻挠,结果红梅脱离家庭出走,而列正亦与发妻离异,他俩终于正式结婚,那年许红梅二十一岁。”
“你看,没有离不成的婚!”
琦琦笑,“真是,一个人没离婚,是因为他不想离婚。”
“故事结局十分美好呀。”
“是,我们在侦探社见到许红梅的时候,列正刚去世没多久。”
求真算一算,“那位列先生得享长寿,活了八十岁。”
“许红梅一直同他在一起,这样经得起时间考验,双方家人都开始软化,尤其是前任列太太,真是位通qíng达理的夫人,力劝子女与列正和解。”
“结果他们有没有原谅父亲。”
“有。”
“是因为遗产分得均匀吧。”求真笑。
“你又来了。”琦琦揶揄。
这是卜求真的毛病,她从不美化事实。
当下她算一算,“故事自一九六零年开始,迄今已有八十年历史,唏,我还以为我老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在一蓬蓬紫罗兰后边,传出一个优雅的声,“你们算错了,故事开始的时候,我才十二岁,我记得很清,那是一九五八年的五月六日。”
求真与琦琦吓得面红耳赤,冲口而出“谁?”
有人轻轻拨开香氛扑鼻的紫罗兰,“我,许红梅。”
求真与琦琦一听,更窘至无地容身,巴不得挖个地dòng钻进去
许红梅轻笑。
求真看到一双慧黠的眼睛。
呵,许女士的灵魂没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