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呆了半晌,看着她蓓蕾似的面孔,“对,列嘉辉呢?”
“他很好,他所需要适应的,没有我多,他已经回家。”
“那个家?”
红梅忽然睐睐眼,“我不方便问那么多,朋友之间要保持距离。”
朋友?
许红梅同嘉辉是朋友?
许梅喝一口茶,“求真,你不是不知道他另外有个家,每天晚上,他给我一杯牛奶,里边放半颗药丸,喝了好让我睡,然后他便去过他的生活。”许红梅格格地笑,“年纪大了,老弱无能,只得由他摆布,心灰意冷,不想再生。”
求真呆呆听着,只觉毛骨悚然。
“他还是qiáng行把我带到原医生处,那不过是三天之前的事罢了,‘你不会后悔的,红梅,你不会后悔’他说得对,求真,我没有后悔。”
求真惊骇地看着她,一个美貌少女,娓娓道前生的恩怨,那种诡秘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求真,我要好好生活,我不会再糟蹋此生,从此之后,列嘉辉与我,不再是同一个体。”
求真无语。
“求真,我们仍是朋友吧?”她拉着求真的手,神色焦急,她是真的在乎卜求真这个友人。
求真只得说:“我总是在这里的。”
“求真,你是了解我心qíng的吧?我不再愿意为列嘉辉而失去整个世界了。”
求真实在不敢苟同,“呃,我-”
“求真,这里,要找我,拨这个号码,我立刻出来。”
她忽然伸手,亲呢地替求真抿了抿鬓脚,然后飞快地转身,上车去,摆手,按喇叭,把车驶走。
动作大,爱笑,她是个典型正常少女。
原医生好手腕。
求真呆呆进屋去。
电话铃响。
“求真,”这是琦琦,“你或者有兴趣来一次,列嘉辉出现了。”
“在你们处?”
“是。”
“我马上来。”
求真其实已经相当疲倦,可是被这样的消息一刺激,jīng神亢奋,只抽空洗把脸,便赶到小郭处。
列嘉辉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笑,“求真,见到你真好。”
这已是他第三度做少年人。
列嘉辉神采飞扬,剑眉星目,站起来欢迎卜求真,“老朋友了。”
求真立刻说:“小朋友才对。”
列嘉辉不出声,只是微笑。
“一生有列先生这样奇遇的人可真不多。”
“是,原医生对于容医生所犯的错误怀有歉意,无条件为我们达成愿望。”
求真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年轻了,好好利用它。”
“你们同原医生那么熟,为什么不-”
求真打断他,“列先生,人各有志。”
“可是,世人没有不想长生不老。”
“照你说法,世人也没有不想发财成名,子孙满堂的了。”
列嘉辉当然听得出卜求真语气中讽刺之意。
可是年轻的他心qíng愉快无边,根本不想与任何人计较,嘴里唯唯诺诺,“我忘记世上自有清高的人,这是我眼光低俗之故,我此来是要向各位道歉。”他站起来,“我不打扰你们了。”
小郭扬扬手说:“琦琦,送客。”
琦琦送他到大门,“列先生,你回过家没有?”
谁知列嘉辉答:“我与红梅己有协议,我们的家已经解散。”
“列先生,你还有另外一个家,那个家里有一位女主人在等你。”
列嘉辉一怔,像是刚刚被人提醒的样子。
求真笑了,不久之前,她还把列嘉辉当作最最重感qíng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