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耳朵已经医好了。”
狗口长不出象牙,来了。
可晴点点头。
“那多好,都听得见了吗?”
可晴又点点头。
识趣的人应该改变话题,可是这一对活宝哪里懂这个,继续好奇地追问。
“听说把脑袋打开,装一枚小型电脑进去,代替神经,接通脑部,可是这样?”
奇怪,是谁把这些事告诉他们。
另一位接上去:“那,你不是成了科幻小说中的机械美人吗?”
可晴这时有两个选择。
一是谦逊地答: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可是她选了另外一个答案。
她笑笑说:“可不是,为了配合,我还换了头颅,晚上睡觉时,把头一旋,拧下来,放一边,不知多方便。”
林永昌与张家洲张大了嘴,随即颓然,“秦可晴,你仍然不喜欢我们。”
可晴看着他俩,“我有那样过吗?”
他们两兄弟见毫无进展,彼此抱怨着走开。
可晴坐在帆布椅上,先是发呆,后来才想:咦,怎么会有兴趣奚落人,难道是痊愈了?
不,伤口仍在,只不过,人总得活下去,往前进,她也不例外,岂可为一次失意永久沉沦。
一当有空闲,她便惆怅地怀念许仲轩的大手,她最迷恋握住他双手该刹那,以后,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不会有那种感觉。
以后,她再也不会由衷地笑出来,世上已没有剩下有什么值得笑的事。
她渐渐接受事实,替祖父清理遗物。
衣物,都捐到慈善机构去,书报杂志,通知公立书馆人员来鉴定,看他们要不要。
还有些零星古玩图章石头,都赠予甄律师。
一只锁着的抽屉,只有可晴知道锁匙在花瓶里,轻轻打开,发觉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封信。
信封上是老先生的字迹,上面写着:给可晴的信,另一行小字:每年拆开一封阅读。
可晴大奇,数一数,只得十封信。
她脱口而出:“那么,十年之后呢?”
第十封信壳上注明:至此你应该长大,不必祖父再给你忠告。
可晴忍不住落泪,立刻拆开第一封信阅读。
“妹妹,记住,坚qiáng乐观地生活,从各种经验中学习成长,祖父永远爱你。”
短短几句,毫无新意,像那种老式日记本子上每页底下的醒世恒言,可是由祖父亲笔写出,可晴感觉完全不同。
她握紧信纸,默默流泪,却得到了新的力量。
甄律师推门进来,“可晴,你又哭了。”
可晴马上抹gān眼泪。
“到底年轻,肿眼泡也好看。”
“有事吗?”
“今日,存款被打回头。”
“什么?”
“孟少屏拒收秦氏酬劳。”
“不是自动存入户口吗?”
“她结了户口。”
“人呢?”
“不知所踪,管它哩。”
可晴沉默,少屏仍然有qiáng烈自尊心,与自卑混在一起,致使她做不成好人,也不能彻底变一个坏人。
“你不是替这种人担心吧?”
可晴摇摇头。
“她比你机灵聪明百倍,哪愁出路。”
可晴不语。
“许仲轩的建筑公司生意不错,你不会相信,他把你视作合伙人,每月账目一清二楚,租金、利息、利润,全部付给你,你说奇不奇。”
可晴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