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很快筹备移民。
朱律师不住奔走,居功甚伟,展航由衷致谢,他却说:“我己收取昂贵的薪酬。”
这其实已经泄漏了机密,但是展航没听出来,到底是小孩子,不过,即使是大人又怎么样,遇到这种惨事,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机灵聪明都无用武之地。
一日,同学李伟谦来探访展航。
“可以进来吗?”他有点尴尬。
“不关你事。”
“唉,展航,在这种时候,你即使迁怒于我,我也不好说什么。”
“不,你仍是我好朋友。”
李伟谦说:“作为李家一份子,听到庭外和解的消息,有点安慰。”
“那凶手并不姓李。”
“你知道她是谁?”
记得,蛇一样的腰,尖尖小面孔,配一双大眼睛,化了灰也认得。
“她jīng神受到很大困扰,己进疗养院治疗,因为这件事,婶婶终于与叔叔离婚,她成为千古罪人,承受极大打击。”
于展航问:“我应该同qíng她吗?”
李伟谦低头说:“对不起,展航,叔叔想来送行。”
“不必了,一切事由朱律师负责。”
“他想得到你们的原谅。”
“永不!家母痛失丈夫,我丧失父亲,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李伟谦沉默。
展航的声音越来越悲痛愤慨,“这像有人拿着棍子,用力打得我脑袋开花,血与脑浆溅出,然后啊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你没事吧,请尽快康复’。”展航落下泪来。
李伟谦无话可说,只得告辞。
他走了,展翘问:“那是谁,为什么你高声呼喝?”
“没有什么。”
一家收拾细软,最珍贵的是照相部,于太太全都留起。
朱律师派两名助手来帮忙,那两位女士办事效率高超,温柔而果断。
“于太太,衣物可以买新的,况且,孩子们大得快,带过去也不合用。”
“那边房子送家具,桌椅不用运去了。”
“一般是先进社会,什么都有,一家都会英语,很快习惯。”
走的那日,朱律师来送飞机。
“展航过来。”
展航走近他。
“我的朋友叶慧根律师会来接飞机,她为人可靠能gān,值得信任,凡事都可以请教她,你大哥展翅在东岸,随时可去探访。”
“我们也可以搬去东岸吗?”
“西岸天气比较温和。”
“他可以来西岸吗?”
“东岸的大学比较先进。”
展航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展航,祝你们前程似锦。”
“谢谢你。”
就在这个时候,他猛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几乎怀疑是眼花,可是马上知道那的确是段福棋。
展航大叫一声,完全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冲上去,朱律师一把没拉得住他,只得追上去。
眼见他就要扑到段福棋身上,朱律师拦腰抱住这少年,可是冲势太qiáng,两人滚倒在地上。
段福棋吓得发呆,不过即时被随行的人围住。
展航一边挣扎一边喊叫:“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生生世世恨死你,你不用希祈得到饶恕!”
这时,段福棋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深沉忧郁,她立刻被同行的人带走。
飞机场警卫见发生扰攘,已经赶来。
朱律师雪雪呼痛站起,“没事,没事,意外,意外。”
于太太连声道歉,而展翘又忍不住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