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离家出走。”
“我教你…买只帐篷,搭在后园,试试在那里住三天,使可知道离家滋味,如果吃得消,不妨走得更远一点。一
展航气馁。
“急什么,最终都要走,谁会在父母家中过一辈子,毕了业,找间公寓搬出去,海阔天空。”
“你打算那样做?”
“自然。”
“然后才结婚?”
玉枝答:“我没想过结婚,总得先做出点成绩来再说。”
“你与展翘想法不同。”
“人各有志。”
展航不语。
“失恋qíng绪最终会过去,别担心。”
“每个人都仿佛知道这件事。”
“你并没有刻意隐瞒。”
展航别过头去。
“想念她?”
展航摇摇头。
玉枝意外,“你心里明明牵记一个人,不是她,又是谁。”
展航不能回答。
他偷偷回到段宅,趁没有人,到后园探望,只见密密都是花树,石凳上有吃剩的果子,猛一抬头,吓一跳,谁,谁在张望正在四处张望的人?
树丛中有一张雪白的尖面孔,于展航走近,忐忑不安,“你——”轻轻拨开树叶,才发觉那是一尊jīng致的大理石像,被花树挡住身子,才误会是真人。
石像捧着一只水壶,壶嘴里是喷泉,水声淙淙,流人小小荷花池中。
展航非常失望,不过同时,他也松了口气。
这时,屋内传来犬吠,他不得不迅速撤退。
在暮色中,他似一只鹿般逸去。
回到家中,母亲同他说:“有位张先生找你。”
展航一怔。
张宇成与展翘在书房里看画,谈得十分高兴。
她当然不明白张宇成与施少华之间的关系。
展航刚想进书房去,他母亲取过手袋开门。
那辆车子又来接她。
母亲没有抬头看他,侧身而过。
他忍不住丢下一句。“玩得高兴点。”
周女士笑笑。“我晓得。”
她仿佛完全度过了哀伤期。
展航回到书房,看到张宇成与展翘正在下棋。
他说:“展翘真是百搭。”
张宇成把棋子一推。“展航,你回来了。”
“来,展翘,我替你介绍。”
展翘说:“我们已经认识。”
展航觉得这是摊牌最好机会。“这位张先生是施少华的好朋友。”
展翘看着弟弟,顿感狐疑。
展航叹口气。“施少华与张先生是合伙人。”
展翘终于明白,她忽然结巴地说:“我还有些事要做……”急急退出书房。
展航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他缓缓转过头来。“你找我?”
“路过,来探访你。”
“有什么事吗?”
“我与少华已经拆伙。”
“那多可惜。”
“是,已经八年关系。”
展航觉得不便多说,只得颔首。
这时,张宇成向前走一步。
于展航连忙退后一步,他低声说:“施少华纯是我家的会计师。”
张宇成张嘴,他分明有话要说,终于,又觉得不必多说,因为于展航的
身体语言已表露一切:他像一只浑身毛竖起来的猫。
张仍然不愿立刻告辞,双目十分贪恋,留在于展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