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卖了一枚胸针筹款。”
“呵,都是身外物,将来环境转顺可买更多。”
“但是,我自幼坐在母亲怀中,就把玩那枚蓝宝石别针,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只白金镶钻的豹子,一爪抓住一级弹子般大小的圆宝石,如今竟需变卖……”
他泣不成声。
于太太连忙赶来安慰他。
展航的目光回到荧幕上,被吸引住了。
这个电子邮件这样说:“是你吧,夜空里寻找一颗星,正是你的口吻,念念不忘逝去的人,过去的事,不愿放手,不能安寝……”
谁,是谁?
讯号已经中断。
毫无疑问是个女子。
傍晚,有两个女同学来探访伟谦,他恢复qíng绪,央伯母做了三文治水果招待。
女孩们在展航房门外张望,展航佯装不知,待她们走过,他把门关上。
伟谦打电话给他:“出来喝杯咖啡,我们在客厅等你。”
展航很礼貌:“我想早点睡。”
他自后门溜出花园散步。
后园凉亭有一角落是他时常流连的地方,还搁着几本属于他的画册。
一走过去,发觉有人先在赏月,他吓了一跳。
那白衣女孩子见了他,也站起来。
展航问:“你是谁?”
“伟谦的同学huáng笔臻。”
“哗,这么多笔划。”一定就是那个名字特别的同学。
她也笑,“幸亏念英文,没有罚抄名字这回事。”
月色下的她眉目清秀。
“你怎么出来了?”
“园子极漂亮。”
“家母花了许多时间在这里。”
“你怕吵,我先进去。”
“不,请留步。”
huáng小姐笑笑坐下。
“你也念电子工程?”
“量子力学。”
“难吗?”
“文学艺术那些才需无中生有,少一分想象及创造力都不行,做科学不外去求证已经存在的各种现象,不算困难。”
很少女孩子懂得那样清澈地分析事qíng。
“来了多久?”
“一年多。”
“一家人都在这里?”
“父母已经不在,只得一个姐姐,住加州。”
呵,身世与展航有点相似,他不由追问:“是意外吗?”
“有无听过泛美八OO班机?”
“哎呀。”
“到今日还不相信是事实。”
“我太明白感受。”
huáng笔臻已经转变话题:“这里校风大异,我觉得很难适应。”
展航同qíng她,“请讲出困难。”
“太自由散漫,无所适从,一切资料都得往图书馆里找,师生之间嘻嘻哈哈。毫无尊卑。”
展航没料到她是个小古肃,不禁好笑。
“是,这边是不作兴鞭挞学生,至于功课,你可以写半张纸jiāo差,亦可宇宙无限,著书立论。”
“哗。”
那时里边有人叫:“臻,臻,你在哪里?”
她站起来,“我要走了。”
“住哪里?”
“宿舍。”
“家母擅烹饪,又好客,闲时请到我家来摄取营养。”
“多谢你的邀请。”
她匆匆走了。
展航隔很久才回到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