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航也说:“再见。”
他回到车上。
笔臻迅速把车驶走。
“那是谁?”
“不知道,她认得我,会是母亲的朋友吗,幸亏没骂人。”
“警察不是抄下她资料吗?”
三曰提醒展航,立刻取出查看。
他呆住。
“究竟是谁?”
“……”
“为什么不说话?”
展航不相信眼睛,字条上写着段福棋三个字。
“仍然毫无头绪?”
车子驶到家门,于太太与展翘已经站在门口等。
“唉呀,急坏人,到什么地方去了?”
“车头灯怎么啦?”
笔臻把方才的qíng况形容一通。
于太太懊悔,“早知不叫你去买冰淇淋。”
“冰淇淋在哪里?”
“这里。”
“哎?都融成糖浆了。”
“嘘,看展航,面色大变,去休息吧。”
展航静静回房去,关上门。
展翘对笔臻说:“他就是那样喜怒无常,请勿见怪。”
笔臻说:“我不觉得。”
于太太问:“对方司机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一中年妇女。”
中年女子?不不不,她是段福棋。
展航把她过去的照片取出细看,那女人没有一点象她,但明明又是她。
难怪互联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使是展航本人,面对面三十分钟,还没有把她认出来。
有人敲门,展航把照片都收起来。
于太太进来,“猜一猜今晚谁打电话来。”
“妈,且不猜谜,我有问题。”
“你先讲吧。”
“妈妈,是什么令一个女人突然衰老?”
于太太沉默一会儿,“你看我这几年老多少便明白了。”
“不不,妈妈你仍然漂亮。”
“女人最怕感qíng突变。”
“还有呢?”
“环境也有影响,不自爱:吸毒、酗酒、日夜颠倒,一下子就变残花败柳。”
呵,这些毛病,大抵段福棋都犯齐了。
“还有,xingqíng不够豁达的话,凡事怨怼,沮丧牢骚多多,全世界那是敌人,忿恨不堪,简直会变成女王。”
展航不禁笑出来。
“总要开心,自得其乐,你说是不是。”
展航拼命点头。
于太太凝视他,“是谁突然衰老?”
“啊,”展航反应极快,“我不过是对这个现象好奇。”
于太太十分有深意地说:“或者,你认识人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小了,出来混的某种女子,都爱瞒岁数,因为在那种场合,越是年轻,越是受欢迎。”
也有可能。
“不必唏嘘了,别冷落客人,出来陪小臻聊天。”
“对,妈妈,刚才你说,谁打电话来?”
于太太想一会儿,沮丧地答:“竟忘了,你看,我何止衰老,都患上痴呆症了。”
展航连忙握紧母亲的手。
那个晚上他独自沉思。
终于不费chuī灰之力得到她的地址。
原来她还在本市,也许根本一直没有离开过,也许。兜了无数圈子,又回来了。
他想象从前那样,骑脚踏出去,可是外头正淅沥地下着大雨,叠着一堆堆湿雪。
这也难不倒他,只不过忽然之间他添增了顾虑,找到了借口,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