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多无聊。」
振星见机,「我在学校图书馆等。」
邓维楠笑,「可是,要两个半小时呢。」
「我出来有些时候了,想回去看看姐姐。」
「自己当心。」
婵新见她回来,问道「没去逛百货摊吗,据说这里的蚤子市场不输给欧洲。」
振星见茶几上一叠四五张留言字条,均系王沛中打来
「他说些什麽?」
「没什麽,王先生彷佛有点第六感。」婵新笑笑。
振星看到几只茶杯,「有人来过?」
「教会同事。」
「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婵新点点头,「可不是。」
振星忽然说:「婵新,你出家之前那些年当中,总有异xing对你表示过好感吧,当其时,你也想过有所回报吧。」
婵新牵牵嘴角,「自己烦恼得不得了,故想拖人落水,故yù找人陪着烦。」
振星白她一眼,取过外套。
「你去何处?」
「逛旧货摊买纪念品去。」
婵新劝道:「振星,已经晚了,不如早点休息。」
「我去去就回,你早点睡才真,明天要上路。」
婵新知道劝告失效,只得摇摇头。
回到大学,邓维楠尚未下课,隔着课室的玻璃,正好来得及看到他站在黑板前写笔记。
振星本来以为他教的是管理科,可是黑板上写满化学方程式,由此可知他教的是化工。
振星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好几个学生有问题要请教客座讲师,邓维楠的目光在门外寻找周振星,他焦急了。
振星伸出手去,敲敲玻璃,发出轻微咯咯声,他的双耳特别灵敏,立刻看到振星这边来,损星发觉他眼神复杂,其中充满怜惜神qíng,怜惜什麽,怜惜谁人?呵,是他自己,因为在防不胜防的qíng形下,他爱上了她,苦了自身。
振星只顾着留意他,忘却自我。
课室内的邓维楠只看见窗外一个女孩在等他,多久没这样的事发生了,只有在大学里人才这样等过他,他才等过人。
那张小小雪白的脸有点欢喜,有点彷徨,大眼晴星光闪闪,在外头凝视他呢。
她爱他吗?有一点点吧,不然不会出来,其实在这寒冷的早chūn晚上,她应该在酒店房间舒舒服服睡一觉。
他听见他自己同学生说:「我有点事,有什麽问题,下节课再说。」
他掏出手帕,抹一抹手指上的粉笔灰,收拾笔记,离开课室,走到cao场。
忽然又不见了她。
邓维楠一颗心咚一跳,莫非适才窗外倩影,只是他思念过度之後的幻觉?
太惨了,他无限伤心,真想哭出来。
「喂。」
他蓦然转过头去,看到周振星站在他身後,微微笑。
是真的,是真的,她真的在这里。
邓维楠泪盈於睫,又怕振星见到会有心理压力,硬生生bī出一个笑容来,自觉没有比这个更苦的时刻,可是他又觉得胸襟涨鼓鼓,有说不出的欢愉感觉,天,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走过去,把振星的手合在他两只大手之间,只能够傻兮兮地说:「好冷。」
「带我去吃毛肚火锅。」
「你能吃动物内脏吗?」
「家母说我除却炸弹,什麽都吃。」
「你想念她吧。」
「是,自我读幼稚园起便记得她每天一早起来已经梳洗妥当,身上一股清香,准备送我往返学校,真了不起,隔了许久,才知道那清香叫「午夜飞行」。」
「那多好,她是职业妇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