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在祷告中只希望有一颗平静的心,不再渴求什麽,只望享受上主已赐给她的福气。
可是看到年轻的振星那样彷徨,倒也恻然,总要到若gān年後,振星才会发觉,她如今的烦恼是多麽微不足道。
振星终於放下乐器。
第二天地把姐姐送进医院。
一切程序已经熟悉,她不再那麽紧张。
她握住婵新的手,婵新笑,「振星,你着实服侍了我这麽些日子。」
「嘘。」
「振星,我要你知道,我小时候希望达成的愿望,此刻我已完全做到,我没有遗憾。」
「你在说什麽!」
手术chuáng已被推走。
这次没有人陪,振星买了一大叠杂志逐本闻赞,个多小时後,她的手提电话响起来,王沛中要到这个时候才醒来。
振星没好气,这是名符其实的少爷兵,打仗不能靠他。
他赶到,医生也自手术室出来。
振星忙前去听病qíng。
医全满面笑容:「修女的胄大可再用三十多年。」
振星松一口气。
只要她那尊胃尊肠不在她们的父亲面前崩溃,一切好商量。
王沛中完全像个外人,他只得以外人口气说:「你很爱她。」语气纳罕。
振星说:「她是我姐姐。」
「不止是这样。」
「她是我所最尊重的人之一。」
差不多了。
婵新苏醒,疲乏地笑:「这样fèngfèng补补,不知还能过几年。」
「五十年吧。」
「真的?谢谢你。」
「这次不完全复原,不准出差。」
婵新清澄的眼睛看向天花板,「这次我也伯了,非遵医嘱不可。」
王沛中这时候对振星说:「过两日我要到台北去一趟。」
「请便。」
「从台北我将直接飞回温埠。」
「那我们稍後再见。」
「振星,你几时回去?」
「要看姐姐几时康复,沛中,回到温埠,叫秘书把所有有关结婚事务取销,已付定金,由我家赔偿。」
王沛中完全处被动,哑口无言。
「沛中,日後见。」
这样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一则工作在那边等他,二则男子汉大丈夫不便苦苦哀求,他转身走了,自背影看,肩膀腰身都是僵硬的不甘心的。
婵新说:「他还是受到伤害了。」
振星叹口气「已经够好了,我原应把戒子也还他。」
「那不行,」婵新笑,「指环一去,邓维楠会有所误会,可能得寸进尺。」
「婵新,你真是玻璃心肝,水晶肚肠。」
「谢谢你。」婵新仍然微微笑。
「最後一个问题,就让你休息,张贵洪为何向我要女装大衣,他的女友是谁?」
婵新笑,「你看你,多管闲事。」
「我是凡人,爱说是非。」
「你猜是谁?」
「不知道。」
「还会是谁呢。」
振星忽然明白了,「王淑姑,小王阳的母亲!」
婵新点点头,「镇人都知道这件事。」
振星十分感动,「那张贵洪倒是真豁达,对小王阳也真好,淑姑总算拣回些运气。」
「且别乐观,张妈并不高兴。」
「小王阳是什麽身份?」
「孩子的父亲是杭州人,并没有背起抚养女儿的责任,淑姑带着幼儿过活,颇受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