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三岂是个胡涂天真的少年郎,你何必替他担心,看样子你是妒忌了,叮-,你看不过眼那个低贱的女艺员居然有机会往上爬,是不是?是不是?”我使劲的把脸凑向前。
叮-咬牙切齿地说:“你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当心我反脸。”
“叮-,少管闲事,人家自有分寸。”
叮-不愧是聪明女,马上改口说:“我不过是说笑而已。”
“这种笑说不得,切记切记。”
叮-犹自纳闷。
“叮-,你这个新女xing,一经考验就原形毕露。”我取笑她。
她问我:“我的原形是什么?”
“一只有点小聪明,但无大智慧的小箭猪,专门四出伤人,但却又害不死人。”
“多谢。”
没想到发作得那么快。
赵三传我。
我约他到我寓所,刚斟出威士忌加冰,他便抵达,模样有点憔悴。哦,那个电视红星看样子有一手,赵三那爱qíng的雨露使他疲于奔命。
我向他挤挤眼,表示:你的事,我全知道。
他拿着我给他的酒,一口气喝光,心事重重,咦,不大像行蜜运的样子。
我等他开口诉衷qíng。他躺在我的长沙发上良久,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我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朋友。
我们默默对坐。
叮-替我挂在厨房的瓦风铃清脆地响起来。
闭着眼睛的赵三终于开口。
他说:“大雄,我在恋爱。”
“报上已经报导过。”
“报上的消息不尽不实。”
“那自然。”我微笑。
赵三说:“雅芝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那也自然。”我微笑更浓。
“大雄,你是不是在听?”他抗议。
“当然当然。”
“我要介绍你认识她。”他兴奋地说。
“荣幸之至。”
“听我的忠告之后,她已经停止演出。”
俗语对这种行动有不悦耳的形容:孙小姐已被某富商包下来了。
“大雄,你为什么挂一个暧昧的笑容?”
“我有吗?对不起。”
“你这个人跟他们一般庸俗!”赵三骂,“事qíng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我们是相爱的。”
“稍安勿躁,赵三,有话慢慢说。”
“我父亲反对,我兄弟反对,现在连你也来这套。”
我诧异,“赵世伯这么开通的人也反对?他自己的女朋友比起你的可不逊色呢。”
“他不会明白,他用钱买下女人的心,自然不会明白我们之间的感qíng。”
看着赵三呼天抢地的表qíng,我感到滑稽。
“父亲责怪我在她身上花费太多一一”
“你花掉多少?”我忍不住问。
“五百万。”
“买了栋房子安慰她?”那笔数目并不算很大。
“不是。”这就稀奇。
“珠宝?”
“你们这些人的脑筋老转不过来,不是浊便是脏。”
“五百万元不见得是拿来jiāo学费吧?”我摊摊手。
“雅芝的母亲有病,我带着她们往美国医治两次,医院结帐,便是几百万。”
“是什么病?”
“一种奇异的骨病。”赵三大声疾呼,“被视为不治之症,只有华盛顿国立医院肯替病人再度检治。”
我越发觉得奇怪,“这么说来,孙雅芝小姐半点好处也没得着,她竟是个卖身救母的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