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佳不出声。
“抑或,你们这些洋派的年轻人,坚持公管公。私管私?”
子佳看看时间,她已经逗留了个多小时、该告辞了。
“曾小姐,下个礼拜我们讨论一下,车蓉蓉该以什么形象出现。”
她根本不理会子佳其实没有答应她。
子佳只得笑,她驾车走了。
子佳回到寓所,立刻找那位文化界朋友。
那位朋友听到她的声音,得意洋洋,“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
子佳说,“扇子证实是假的。”
“货物出门,恕不退换。”
“没有说不要,我早就自认晦气,对,那位前辈出院没有?”子佳确有三分关怀。
“正在康复中,曾子佳,全靠你天良未泯,鼎力相助,可惜前辈居住环境恶劣,嘈吵狭窄,未能好好休养生息,复元甚慢。”
子佳感喟道:“最好在郊外弄问小洋房,种种花看看日出日落,有个人服侍起居饮食,那才好得快。”
朋友叹气,“我也那么想,可是怎能如意,你在说的是一个月好几万元的支出。”
“此刻前辈经济qíng形如何?”
“靠惜度日。”
要命。
“子女多大了?”
“女儿二十一岁,差一年毕业,心急如焚;想找工作。”
“学费有着落吗?”
“多谢你关心,已经另有善心人愿意支付。”
“朋友派到用场了。”
“我qíng愿永远用不着这班好朋友,我宁可成世与猪朋狗友大块ròu大杯酒。”
这是真的。
“那孩子毕业出来,我可荐一份工作给她。”
“还是跟你从商的好,gān文化工作大过凄凉。”
“也不是啦,”子佳安慰他,“该前辈全盛时期想必收入不差,挥霍无度耳,像你这样会得斤斤计较的人,绝对不怕身后萧条。”
“曾子佳,多谢你的乌鸦嘴。”
“对,你与电影界熟不熟?”
“我不熟,但报馆里自有资深娱乐版编辑。”
“有~位女士,叫王景霞,是什么来历?”
“让我写下来,四十八小时内给你答复。”
“还有,前辈那家人,需要什么,不妨大家商量。”
“我代他向你道谢。”
挂了电话,子佳取出那把假扇子,轻轻打开,往身上扇两扇,她根本分不出真假,自觉十分高雅。
晚间,她约了旧同事欢叙。
同事们所谈的,不外是薪水行qíng去到什么地步,某间公司的人事流动qíng况等等,还有,做什么样的投资回报率最高之类。
都这样清醒、jīng惠、牢靠,子佳十分欣慰。
最清高的生活往往需要至大笔金钱支持,否则怎能悠然见南山。
每次受到前辈身后萧条的恐吓,子佳便立志要赚得更多,qíng愿这三五七年问的苦苦钻营,也不愿无以为继。
看来她并不寂寞,同事们与她齐站一条线上,全是同志。
她十分宽慰,坐在一角喝起啤酒来。
“子佳,谈谈你的心得。”
“我人微力薄,并无宝贵意见。”
“你这样一跳槽,进帐不少哇。”
“还没去报到,未知吉凶,言之过早。”
大家正取笑子佳,bī她招供,忽然男同事们齐齐噤声,着魔似睁大双目瞪着子佳身后。
子佳嘀咕,“见鬼?”
转过头去,不,他们是见到美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