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边走楼梯边问:“你会介绍查尔斯给我认识吗?”
“你太小了。”
“假如你们带我去看电影,我答应不吵。”
“周末再说吧。”
瑟瑟推开房门,“晚安。”
小琴也说:“睡好一点。”
接着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把宜室完全关在外头。
宜室即时想通了,她那些牺牲根本是无谓的。
过几日她便看报章待聘广告请了家务助理,天天来两个钟头。
那位女士前来做过埠新娘,移民局疑是假结婚,暂时只准她居留一年,容后观察,再批她移民身分,在家耽着闷,乐得出来做事赚个零用。
宜室查过条例,清楚知道完全合法,才放心留用,从此松一口气。
有了帮手,宜室空闲下来,把温哥华的路摸得烂熟。
近圣诞,她开车到飞机场把宜家接到家中。
宜家仍要住酒店,宜室大发雷霆,宜家只得顺她意思,还笑说:“诉苦不妨,只限一个通宵。”
进得屋来,又问:“姐夫呢?”
“他住在车房。”宜室冷冷说。
“啊,已经分居了。”
宜家径自到车房敲门,李尚知开门给她,宜家一打量,就知道这并非耍花枪。
车房里设备齐全,完全是个微缩公寓,李尚知连蒸馏咖啡壶都带了来,一年半载不回大屋都可以生存,宜家还没见过这么滑稽奇突的生活方式,啼笑皆非,撑着腰,直摇头。
“这又是何苦来。”
“我们俩已经名存实亡。”
“太荒谬了,我还一直以为你俩是我所见过最标准的夫妻。”
“我配得起她吗?”
“语气似酸梅汤,姐夫,振作一点,哪怕度不过难关。”
李尚知沉默。
宜家叹口气,回到屋里去,又劝宜室:“你趁他失业,又买车子,又请佣人,这样排场,叫他难受。”
宜室不怒反笑,“我用的是私蓄,与他何gān,难道要我卖ròu养孤儿才显出真诚意不成。”
宜家扬着双臂,“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宜室冷笑,“我也不相信,但事qíng的确发生了。”
宜家叹口气,“是因为英世保的缘故吧。”
宜室微笑,“不,因为我饱暖思yínyù。”
“姐姐,可是外边华人圈子已经传得沸腾。”
宜室一震。
“白重恩已经同我诉过苦,她不知道你们是老相好,还以为错事由她一手铸成。”
“你说得太难听,”宜室跳起来,“什么叫老相好,连你都来嚼舌根。”
“我远在伦敦都听见了。”
“你gān吗不说亚拉斯加与火地岛都有人听到。”
“李尚知听到没有?”
宜室冷笑,“你为什么不问他?”
“姐夫虽是好好先生,你莫bī虎跳墙。”
“看,宜家,你若特地前来做家庭辅导员,不必了,省省吧。”说完她返回楼上。
小琴看着母亲的背影。
宜家说:“变得不认得了。”耸耸肩。
小琴倒是很了解,“她想念工作想念朋友想念旧时生活方式。”
“新环境没有不对呀。”
小琴笑,“不是这样说的,班中有一位同学失恋,有更好的男孩子追求她,她硬是拒绝不要,”小琴指指胸口,“我认为是心的问题。”
宜家对外甥女刮目相看,“呜,”失敬失敬,“你已知道心之奥秘?”
小琴只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