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伸出手来。
“来,让妈妈抱抱妹妹。”
这次孩子伏在她胸前,哭了。
元之觉得很有成就感,“我会对你好,我答应过你妈妈,你可以放心。”
孩子哭泣声渐停。
电话铃响了。
是原医生找关元之。
“生活如何?”
“困苦。”元之一手抱幼儿,一手听电话。
“设法改进它。”
“原先生,请代我联络江香贞。”
“你是指伊安麦克阿瑟?”
“是,我有事拜托她,不,他办。”
“没有问题。”
“还有,请替我找两个人。”
“可是梁云同吕一光?”
“正是他俩,麻烦你了,原先生。”
“日子还过得去吗?”原医生充满关注。
“我此刻是两子之母,每天没有一刻属于自己,喝一杯茶的空闲也无,都得偷来做。”
原医生安慰她:“孩子很快长大,届时,你要留都留不住他们。”
元之的心柔了。
这时,元之听见庄老太太在背后问:“兆珍,你同谁说话?”
元之这才想起,这个三代同堂的家没有隐私可言,连忙挂断电话。
庄老太太教训媳妇:“孩子睡了,还不把她放下?快收拾屋子把衣服晾出去呀,我只得一双手,煮完中饭要去接小明放学。”
两个女人都是这个家庭的奴隶。
元之一声不响埋头苦gān起来,汗湿透了她身上陈旧的布衫。
元之偷偷自嘲:谁叫你不做能gān的江香贞以及美貌的林慕容?
忙忙忙,不住的忙,元之连后悔不该扮演这个角色的时候都没有。
那日深夜,元之醒来,见庄氏母子悄悄的对话。
母:“你可觉得兆珍近日怪怪的?”
子:“大病初痊,是这样的了。”
母:“似换一个人似的,对这个家一点记忆也无。”
子:“慢慢就会好。”
“不过她仍然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媳妇。”
“这些年来,也真的难为她了。”
“今日,我听得她与陌生人说电话。”
“妈,这就是你不对了,兆珍常抱怨你管她太紧。”
庄母不语。
“妈,多疼她一点。”
元之在房中,被这个平凡的男人感动到落下泪来。
孔兆珍这样尽心尽意为家庭,一定有个理由,体贴的丈夫与听话的孩子,便是动力。
她只装作在简陋的chuáng上睡着了。
半晌庄允文回房来,辗转反侧,不能成寐,转瞬天明。
第二天一早,元之已接到原医生的电话。
“下午三时,你的朋友们会在街角的茶餐厅等你。”原氏对她的环境了如指掌。
哎呀,可是下午三时正是家务最忙碌的时刻。
“放心,我们会替你安排。”
元之脸上泛起一个微笑,挂上电话。
庄老太的疑心更大,因问:“兆珍,那是谁?”
“呵,老朋友。”
朋友,孔兆珍有什么朋友,电锅洗衣机菜篮才是她的朋友。
更印证了老太的疑窦。
挥着汗,一下子到了下午,趁小明尚未放学,元之抱着幼儿开门外出。
庄母叮一句:“早些回来。”
“是。”元之对老人一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