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奢侈。
元之在下午接到庄允文的电话。
她答:“自然你可以来探访我,看看我的生活qíng形。”
元之抱歉,是她先去触动庄允文这老实人已经没有波澜的一颗心。
元之同三号说:“真怕伤害他。”
三号揶揄元之:“现代人的爱qíng,瞬息万变,不多久之前,你追求他,不多久之后,你可能要回避他了。”
“我不是那样的人,”元之否认,“我同允文,永远是好朋友。”
三号一听笑得几乎没落下泪来,“元之,你是越来越适合在这俗世生活了,恭喜你,你比许多老练的人更加虚伪。”
元之颓然,“一定是江香贞与林慕容给我的不良影响。”
三号接上去,“也更加懂得找藉口推卸责任。”
元之质问:“你扮谁,我的良知?”
三号不与她争辩:“好好招呼你的客人吧。”
元之与三号都低估了庄允文,他态度非常大方客套,丝毫不见托大,从头到尾,关元之一再对他表示好感,他表现仍然不卑不亢。
元之更加敬重他。
他带着一件小小礼物。
元之拆开来,是一幅镶在镜框里的儿童画。
庄君做注解:“是珠儿画的‘妈妈’,希望你喜欢。”
元之佩服他的心思,“没有更好的礼物了。”她是由衷的。
庄允文打量关小姐雪白宽敞的公寓,家具简单别致,长桌前只有两张椅子,没有一件杂物,留下极多空间,自然优雅美观。
进一步证明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庄允文说:“你到过我的家了。”
元之点点头。
“那是最基本不过的家,没有任何花巧,亦无qíng调可言,那是一个放洗衣gān衣机,一天做三餐合奶瓶的家。”
元之又颔首。
庄允文笑:“你终于明白了。”
元之的喉咙有点gān涸,讲不出话来。
他迟疑一会儿,“我亦有一点疑问。”
“请说。”
“你是谁?”他又重复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我是关元之。”
“可是,为什么珠儿叫你妈妈?”
“她渴望重获母亲的照顾,将来年纪大了,她自会明白,母亲已经离开她。”
庄允文不语,他静静喝完手上的香茗,起身告辞。
元之送他到门口。
庄允文转过头来,“世上有许多现象,是无法解释的吧?”双目炯炯有神。
元之只得回答;“你说得很是。”
“有时,”他停一停,“也不方便解释。”
“对。”
庄允文走了。
三号的声音传来,“事qíng和平解决,恭喜你。”
元之讶异,“你竟在我家装设偷听器?”
“关小姐,”三号不忿,“是你忘记关上通话器。”
元之一看,果然,“对不起。”
“我以为你要我做军师。”
狗头军师。
“元之,此刻你已完全摆脱过去,告诉我,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也许重新上学?
“可怜的关元之,你将似本市三万余名名媛一样,无所事事,闲时做做慈善舞会主角,开一爿古董店……闷死人。”
元之不出声。
“做人行头真窄,我比你幸运,再付那么三两年,腻了,我大可回曼勒去,过些日子,再出来看看世上有什么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