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丹只得勉qiáng笑一笑。
罗伦斯洛掏出一块雪白的手绢替她拭去眼泪。
他叹口气,“将来做了侯太太,可别学那张琦琦,把我当奴婢似喝呼。”
守丹暗暗好笑,“你至多是书僮家丁,怎么会是婢妾。”
罗伦斯洛啼笑皆非,“谢谢你,梁小姐。”
守丹一点欢容也无。
“届时我们势必不能这样接近,”罗伦期洛预告。
“谁说的,这些日子没有你左右为人难那般陪着我们,日子怎么过,我唯一的条件是叫你继续做我们的秘书。”
罗伦斯洛怔住,像是不知如何报这个知遇之恩。
守丹叹口气,“阿洛,结婚是怎么一回事?”
罗伦斯怎么会知道。
心扉的信来了。
“守丹,结婚是件好事,两个人,一男一女,愿意结为合法夫妻,共同生活,一起欢笑,又共度患难,人生虽然孤苦,你们两人有商有量,互敬互爱,必觉幸福,唯有人同人之间最好维持一个适当距离,像他不愿说的事,切忌寻根究底,还有,最好尊重对方生活方式,莫加gān涉,希望你俩互相尊重,你的朋友,心扉。”
婚事筹备起来。
守丹照样上学,招莲娜与罗伦斯洛却忙得不可开jiāo。
守丹把于新生约出来。
“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最爱听到新闻的人,恐怕是于伯母,她从此可以放心了。
于新生含笑道:“你这个鬼灵jīng,你参加了法文班是不是。”
“新生,我要结婚了。”守丹的声音极之平静。
于新生的表qíng如电影中的凝镜,有几十秒钟不动,然后轻轻说:“守丹,你开玩笑吧,你同谁结婚,你不过是个高中生,怎么会论及这种人生大事。”
“是真的,这些日子来,他负责我们母女生活,对我们很好,我不讨厌他。”
于新生震惊,他耳畔“嗡嗡”作响,这些日子来,他对小女友qíng愫已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恋爱,但每次见到梁守丹,他内心总鼓鼓地快乐,见不到她,思念甚殷,盼望见面,他没有大动作,替她拎拎书,拨一拨她的秀发,已经心满意足。
此刻蓦然听到她要结婚,刹那间胸口似中了一拳,又如冷天被人在头上淋了一盘冰水,他鼻子一酸,怔怔地落下泪来,那么大的男孩子,第一次领略伤心滋味。
守丹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吓一跳,呆呆看着他,手足无措。
“心扉,话别,原来是这样一件悲怆的事。”
“守丹,你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心扉,我不认为于新生还肯把我当朋友。”
“守丹,你不该低估于新生的智慧。”
当时于新生发足狂奔,一下子跑出去老远,守丹并没有叫住他。
她看着他穿白校服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变成一个小白点,像一只白鸽般飞去无踪。
守丹忽然记起三两岁时,父亲每替她着袜子,都必亲吻她小小的脚,守丹怕痒,“咕咕”地笑,父亲去世后,她很快挣扎着学会自己穿袜,那种感觉,就似今日看着于新生离开她。
梁守丹低下头。
婚礼非常低调。
很简单的象牙白礼服,款式由侯书苓亲自挑选,小小一层面纱,只遮住双目同鼻子,在注册处宣了誓,签下名字,守丹就成为侯书苓太太。
招莲娜一身大红,很希望朋友与敌人都齐来观赏她的荣耀,但是宾客名单由侯家选定,她壮志未酬。
婚后梁守丹又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住,终于同她母亲分开。
这时,招莲娜找到一个外籍男友,据说在政府做不大不小的政务官,天天接她去吃小馆子,她打算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