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太太想看些什么?”
守丹反问:“你现有些什么?”
老板毕恭毕敬:“侯太太请到这边看。”
守丹只得过去敷衍两句。
老板打开彩色照片簿,“侯太太看中了我马上叫人取出来。”
“说来听听。”
“是是是,这是只元朝青花缠枝牡丹纹梅瓶,因有盖,珍贵无比;这是明朝永乐青花缠枝花卉双耳扁壶;这是清朝雍正huáng地珊瑚红彩龙纹碗,内外都是huáng地,只有皇帝,皇后,皇太后三人可以使用;这是乾隆孔雀绿釉撇口瓶,色彩真正美艳;这是雍正粉彩牡丹纹jú瓣盘,先在景德镇烧好白胎,然后jiāo御用大画家画上图案,工笔造诣,非一般工匠可以比拟;这呢,这是乾隆huáng地青花一把莲纹盘,民间若用huáng色,等于犯下大罪……”
守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守丹最想看见的,是金发女郎沁菲亚。
老板住了口,“侯太太,抑或,你想看看古董表?”
守丹见他花掉不少唇舌,不好意思,顺手一指,“你把这个送到侯先生办公室去吧。”
老板一看,“呵,这是只永乐青花莲纹折沿洗,好眼光好眼光。”
守丹笑一笑,“请问,沁菲亚有没有来过?”
老板一怔,不知如何作答,两位都是得罪不得的大客,可是走运就是走运,说到曹cao,曹cao即到,那金发女郎就在此时推门而进。
老板笑说:“她来了。”
他才不怕两位侯太太在古董店里大打出手,打烂了什么,统统加一倍价送到侯先生处收款。
守丹站起来笑,“沁菲亚,瞧我运气多好,这下子不怕买进假货了。”
沁菲亚当然认得是梁守丹,连忙说:“你看中了什么,别轻易相信老板。”
老板抹一把汗,“两位太太真会说笑。”
沁菲亚说:“老板,我们想喝一杯好茶。”
“请到内厅里坐。”
那是个好地方,原本简陋的天井装修成露天茶座,棚架上牵牵绊绊垂着紫藤,huáng莺儿在笼中唱曲子,她们俩捧着香茗闲聊。
沁菲亚说:“我明天就要走了,隔半年再来。”
守丹颔首。
沁菲亚目光落在守丹手上,吓一跳,“他们把绿宝石戒指也给了你!”非常不置信的样子。
守丹只是微笑。
沁菲亚低声说:“莫非你改变了侯书苓。”
守丹不出声,低头喝茶。
“怪不得他们感激你。”
守丹抬起眼来。
“以后他不必到那些可怕的地方去了。”
那是些什么去处?
沁菲亚又说:“一定是你的青chūn感动了他,侯书苓比你大很多吧,可以做你的父亲了。”
守丹面带笑容,“很少有人在十二三岁便做父亲了。”
正在这个时候,古玩店老板进来说:“侯太太,伙计已把东西取出,请来过目。”
守丹只得站起来。
沁菲亚乘机说:“下次再见,守丹。”
守丹与她道别,祝她幸运。
回到家,女佣一开门,便轻声说:“侯先生来了有些时候了。”
守丹进去一看,只见侯书苓倒在长沙发上睡着了。
他永远这样累。
也难怪,单是三位正式侯太太,已经叫他疲于奔命。
他这次又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罗伦斯洛不在他身边。
守丹在他身边蹲下来。
侯书苓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对守丹笑一笑。
“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