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墨_作者:亦舒(65)

2017-03-15 亦舒


    “祖母,”裕进忽然问:“她还有没有来看你?”

    “她?”祖母一怔,“呵,她,是,她。”

    裕进追问:“还有来吗?”

    “人是许久不见了,忙,常常在外国,可是每逢过节,总着人送礼物来,农历年搬来两盆牡丹花,我一把年纪也是第一次知道牡丹原来香气扑鼻。”

    裕进默然。

    “裕进,你已经结婚,心中不应还有别人。”

    “是,祖母,你说得对。”

    “生活好吗?”

    “十分踏实。”

    “祖琳人品学问相貌都一流,好好珍惜。”

    “她也有脾气。”

    “那当然,”祖母笑,“到底也是血ròu之躯。”

    裕进也笑了。

    假期,他陪祖琳探访婴儿。

    那幼儿与她母亲般好xing子,天生乖巧懂事。

    吃饱了躺在小chuáng里,一声不响。

    大人探头与她打招呼,她会笑,嘤咛作声。

    那么讨人喜欢。

    裕进忽有顿悟。

    看,反正来这世界一场,好歹都得做人,何不皆大欢喜,为甚么要与制度或人qíng世故作对呢。

    这小小孩儿比他还明白做人的道理。

    他轻轻抱起她。

    “舅舅,叫我舅舅。”

    小小毛毛头忽然吐奶。

    裕进怪叫。

    大家都笑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