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球点头,「果然,自己赞起自己来了。」
「咦,已经注册,不用再奉承你啦。」
他俩回到结球公寓,把穿的戴的全部脱下,换上便服,结球淘气地说:「我同你出门出到怕,不如躲起来,每日睡懒觉,神不知鬼不觉,两个星期后再现形。」
「不行,我一定要去蜜月。」
结球穿上球鞋,「好好好。」
他们出发。
结球没有后悔出门,他们租了一间平房,自己动手做三餐,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到市集买菜,讨论青huáng白三种蛋壳的jī蛋哪种最好吃,他俩都惊异时间原来那么容易过。
小贩笑着问他们:「游客?夫妻?」
结球答:「不,恋人。」
横街有间古玩店,他们进去参观,姚伟求一眼看见一只胸针,一定要买。
结球拿在手中,只见是一只新艺术设计的K金别针,一个圆圈花束,围着一弯新月,一只蜜蜂停在月亮一角。
她笑,「这三样东西好似不搭连。」
「不不,」姚伟求说:「花是金银花,洋人叫Honeysuckle,蜜糖般甜,配上月亮,即是蜜月,这只小小蜜蜂,又带来更多蜜。」
结球哗一声,爱不释手。
结果当然高价购下,结球一直扣在衬衫领口上。
这是真正的蜜月,适意到极点,连电话都关掉,也不看电视,世上好似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们的世界,也只得两个人。
两个星期飞快过去。
结球说:「我们再到意大利南部去。」
「当初不想动身的也是你。」
「就此退休如何?够钱用吗?」
「退下容易,复出就难。」
结球依依不舍,「那么,明年再来。」
就在临别的上午,姚伟求陪她去买纪念品送同事,结球在小店内挑选工艺品,忽然看到一个熟悉人影,她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花瓶,一路追出去。
是,是他,他拉著一个年轻女子的手,有说有笑。
原来他还在人世。
他欺骗她们,只说已经辞世,原来到了这里。
结球不甘心追上去,正忍不住想扬声,喂你!你究竟搞什麽鬼?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一株棘杜鹃的红花下,转过身子来,果然是他,他看著结球微笑。
同时,也叫女伴看她。
那年轻的女子也回过头来,亮晶晶大眼睛看牢结球。
结球看清地面孔,出了一额汗,那不是别人,那正是林结球。
她看到年轻的自己,脸比较圆,嘴角全是笑意,快乐得挡不住,自眉梢眼角飞溅出来。
结球语塞,何必去劝阻她呢,让他把年轻的林结球带走好了。
无论如何,那三年已经追不回来。
结球看著他俩转过墙角不见,只觉得柠檬与橙香扑头扑面而来。
「结球,结球。」
她转头。
姚伟求追上来,「你去了何处?」气急败坏,「吓得我,你可别走失。」
他紧紧握住新婚妻子的手不放。
走到一半,忽然听见轰轰声响。
结球问:「那是什麽?」
「别管它,走吧。」
「不,跟著声音去看看。」
「我们要赴飞机场了。」
「给我十分钟。」
姚伟求只得跟住她走。
没想到桦木树後别有dòng天,他们看到一座庞大的古老木架过山车,迂回曲折,正是轰轰声响来源,少男少女们举高双手高声尖叫,享受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