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前跟我非常的亲热,一到我们单独相处,却又是个守礼君子,我们在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我不会说他聪明,这个年头,男人并不需要对女人负责任,ròu体上的欢愉也不过是双方面的你qíng我愿,他并不见得会因此脱不了身。
我觉得他是尊重我的一个君子人。
但为什么,我老认为国栋不会娶我?他像老在等待一个更好的女郎。
我知道。
他理想中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神态寂寥的艺术家,她凭感xing生活,富创作天才,气质清秀,态度高傲的女郎。
国栋不止说过一次,香港的女孩子不是不好,只是太俗气,他自然也嫌我俗气,因为我不是一头直发,穿双平底凉鞋,那种潇洒得不知道油盐柴米的艺术家,所以他嫌我。
国栋对我像个妹妹,但我对他,却不像个哥哥,我承认我平凡,我觉得一个女人的最终目的是结婚生子,我自小到大都没有大志,也不想轰轰烈烈的gān事业,能够嫁与国栋,我已够开心。
因为一年多没进展,我只好与他摊牌。
那夜我说:“我要到英国去念一年书。”
谁知他诧异地说:“你有心念书便起码念个学土,念秘书课程才一年,除了假期,剩七八个月,不三不四,有什么好?”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说:“大学生的气质是两样的,不管前程如何,培养那份气质也是值得的,尤其在欧洲进修──丽莎,我替你庆幸有这样的机会。”
我黯然,原来他巴不得我走,他真是有一手,不但不留住我,而且还替我出主意,叫我去念足四年。
我心灰意冷,偷偷的哭,终于咬咬牙,提起行李走了。
国栋有到飞机伤来送我,与我握手,祝我锦绣前程,我qiáng忍着眼泪。
就这样,我上了飞机,到了伦敦,表姐夫与表姐来接我,替我办妥入学手续。
对着风光明媚的异国风倩,我却没有心qíng欣赏与享受,神qíng是憔悴的,终于在表姐的追问下,我把心事说了出来。
表姐冷笑,“这么坏?嫌你?我不过是中学生,但你表姐夫是博士,他可没嫌我。”
我说:“这里是英国,香港是两样的,香港人势利,什么样的人眼什么样的人走,不能越界,女孩子若没有一张文凭傍身,叫夫家的人看不起。”
“现在流行大学文凭做嫁妆?”表组问:“多么古怪,笑死人。”
“香港便是一个那样的地方。”我无奈的说。
“我劝你别回去,这里好的男孩子要多少有多少。”表姐说:“在这里嫁个博士,完了回香港探亲,向他说声哈罗,气气他。”
我烦恼的说:“他才不气,他会为我庆幸嫁得好,他心中根本没有我。”
“那么更应该认识别的男人。”
我不敢说,我偏偏就是喜欢他。
住下来以后,一边上学一边表姐也介绍男孩子给我,但多数应酬一两次之后,完全没了下文,我可不想嫁予唐人街餐馆的主人做女掌柜,或是面目可憎,自以为是的大学生,于是我努力修我的秘书课程。
偶而在同学会中,我也会看到一两个出色的女孩子,她们神倩倨傲,法语流利、来去自若,我就想:这一定是国栋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我也尝试学那种打扮,自觉不好看,我qíng愿穿一条裙子,一双高跟鞋,老实朴素地做人。
我羡慕她们有长腿、穿袋袋牛仔裤,男装的缚带鞋,大风衣,与男朋友像兄弟似的无牵无挂,我不知怎地,非常老土,永还想结婚。
或者是落后了,我很感叹,我不想试婚,不想同居,不想长时期地恋爱,我只想结婚。
我与表姐最爱在周末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带着她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