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了解她的伤痛,当日把她自这棵树救起的双手已经不在世上了。
那是她唯一的慰藉,唯一的亲qíng。
他们一直坐在树下,直至司机寻了过来。
阿忠挽□藤篮,斟出热可可,温士元捧□给从心喝。
从心呜咽:“谢谢。”
“回酒店休息吧。”
“让我再坐一会儿。”
温士元自阿忠手上接过毡子,盖在从心身上。
暮色渐渐合拢,天边北斗星升起,温士元拉从心起来,“走吧。”
从心知道非走不可,依依不舍摸□槐树,过了一会儿,才随温士元回车上。
她捧□哭肿了的头,一言不发。
温士元说:“哭过发泄一下也是好的,郁在心中会生病。”
从心只是发。
“双手冰冷,一定是肚子饿了。”
一进酒店大堂,就看见一个人朝他们迎上来,冷笑□大声说:“元宝,你想躲我?没那么容易。”
从心一看,“智泉,你来了。”
他竟然找了来。
连温士元都觉得他有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智泉,燕阳的婆婆辞世,她心qíng欠佳,你且别吵。”
李智泉愣住,“对不起,我不知道。”
从心握住他的手,疲倦地说:“谢谢你赶来,智泉,我想休息。”
“听到没有?”温士元说。
从心转过头来,“先生们,请不要争吵。”
她静静上楼,一进房便把门关上,倒在chuáng上。
双眼炙痛,她累极入睡。
梦境同真实一样,在槐树下,她看见有人向她走来,以为是婆婆,但那女子年轻许多。
“你是谁?”从心问。
那少妇四处焦急地寻找,不住饮泣。
“你找什么?”
她抬起头,“我找婴儿。”
“你找她?”从心回答:“她已经长大了。”
少妇苍白的脸异常秀丽,苦苦央求:“告诉我她在哪□?”
从心答:“我就是那弃婴。”
“不。”少妇号叫:“我昨天才把她放在树下。”
“来不及了。”从心也哭泣。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声叫她:“燕阳、燕阳。”
从心已经熟习了这个名字,知道是在叫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温士元。
“燕阳,有人找你。”
“谁?”从心撑□起chuáng。
“祈又荣导演。”
都找了来。
奇怪,要找你的话,一定找得到,千山万水,天涯海角,也会趴在你身边求,一日失去利用价值
了,这些人的面色突然转冷,你找他,他也叫秘书回说人不在。
“我得梳洗一下。”
“好,我们在楼下咖啡座等你。”
温士元出去,从心一看,发觉已经是中午。
竟这样好睡,真是铁石心肠,从心羞愧。
没有时间了,必须向前走。她匆匆梳洗,打开行李,取出衣物,发觉邓甜琛是她知己,衣服全是米白色及淡灰色,她选大棉衫及卡其裤换上,不便叫人久等,立刻下楼去。
酒店电梯□有人转头看她,从心低头,微微笑,视线不与人接触。
到了楼下,立刻走到咖啡室。
那胖胖的女导演正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