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智泉找她,“从心,我们可以签合约了。”
从心抬起头来,眼睛红肿,像是哭了整天。
智泉轻轻问:“是为□外婆吧。”
从心把读了一半的小说搁在桌上。
“是这本书,真的这样感人?”
从心点头。
她签了合约,与温李两位回到都会,从此以后,没有退路,也只得往前走。
大批记者仍然跟在她身后,企图亲近这个不说话的女人。
从心找机会与李智泉摊牌。
“智泉,你远道来做我的经理人,又是第一个赏识我,我想报答你。”
“你的意思是──。”
“头一年的收入,你抽佣百分之二十五吧。”
李智泉黯然,付他金钱,了断恩怨,就没有其他指望了。
“如果不满意,你请说出来。”
“太慷慨了。”
“现在我们手上有几个广告?”口气日渐老练。
“五个。”
“那很好呀。”
“是,够你忙的了。”
算一算这一年的佣金,多过在北美华人社区电视台做一个广告部经理十倍,他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李智泉惆怅地低下头。
“智泉,替我看剧本,我不会演戏,该怎么办?”
“我替你找样板戏来学习。”他又振作起来。
从心好笑,“学谁?”
“中西各大明星,我把好戏都找来给你观摩。”
“怎样学?”
“唏,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抄。”他极之乐观。
傍晚,从心与张祖佑通消息。
“大约下个月初可以回来一趟。”
张问:“逗留多久?”他知道她不会久留。
“会是三天吧。”
他讶异,“竟这样匆忙。”
“接了许多工作,赚钱要紧。”
“我也有好消息。”
从心明知故问:“什么事?可是子彤成绩大好。”
“我的新书出版,已经出售东南亚电影版权,这边有电视台也愿意改编成戏剧。”
从心笑,“你成为名作家了。”
“反应相当不错,你记得格连活吗,他说准备再版。”
“真想念子彤,下个月见他。”从心想面对面告诉他,她是他电影的女主角。
从心为了那三天假,需与李智泉争论。
“没有档期放假,你应知道这份工作不分日夜。”
“只三天而已。”
“我想想法子。”半晌,又说:“燕阳,我不赞成你再回到那对父子身边。”这才是真正理由。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同你一样。”
“燕阳,人家不那样想。”
从心有点固执,“我不管人家怎么想。”
不料智泉斥责她:“你,不可以说这种话,你不是律师医生建筑师,你吃群众饭,你须尊重观众,他们怎样想,直接影响你生计。”
从心低下头。
讲得再正确没有了。
“势利的观众居然不计较你的过去,让你在名利场占一席位置,你应感恩图报,怎可放肆,若不收敛,下一步就该打骂记者了。”
从心懊恼地握□双手。
“记者随时跟你返多市,传真照片二十秒钟可以抵达这□,什么秘密都拆穿。”
智泉站起来,“话已说尽,忠言逆耳,你自己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