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上这样说:“于翌年十月以私人理由辞职。”这个阮祝捷,就是童式辉鹦鹉口中的阮小姐吗?电话铃响了,冰姬去听。
开头很冷淡,随即专注起来,“嗯嗯,有这样的事。”又讲了一会,才放下电话。
世贞像家长似的问:“那是谁?”“就是人事部那朋友,亲自补了一个电话来。”
“有更新消息?”冰姬讪讪的,不yù开口。
“怕什么,说给我听。”冰姬犹疑再三,终于开口:“说是与童先生约会过。”她口中的童先生,自然是童保俊。
世贞一笑,“放心,我不会介意,人人过去都有一两段。”“是,那我去做事。”
世贞的疑心渐渐凝聚,像蔚蓝天空,本无一物,先是一丝白气,慢慢变成一团,越来越大,终于凝成一大块堆堆云,随时行雷闪电,下起大雨来。
她拨电话给王子恩。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阮祝捷曾与童保俊约会?”
“那不是变成讲是非吗?”世贞没好气,“闲谈不讲是非,讲文学抑或科学?”
“由我嘴巴说出来,好似酸溜溜。”“那阮小姐为什么离职?”
“好像是另有高就吧。”“你知得不少,不如从实招来。”
“不,我知得不多,世贞,过去的事,追究来做什么。”
“可以从中学习。”“每个人遭遇不同,无从学起。”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子恩沉默一会儿,终于说:“他们很快分手,据说,她非常失落,一蹶不振。”“人呢?”
“大城市,一个独身女子,茫茫人海,很快消失,无人关心。”世贞打了一个冷颤。
“你若放弃,一下子变成马路上被车辗毙的小动物尸体,最终化成一个路障,下场大雨,消失无踪。”多可怕。
“童保俊没有好好照顾她?”“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照顾她一生一世。”“他爱她吗?”“小姐,我不可能知道。”语气有点揶揄。
世贞长叹一声。童保俊也有不得已之处吧。
她问:“对了,那瓶酒化验出来没有?”
“一有结果,我立刻通知你。”世贞刚想说再见,王子恩另外辟了新话题。
“我对庆芳,开始从新估计。”
“那是好事。”“真想重头教她穿衣服打扮。”
“不可,外表是小事,一个好妻子,无论穿衣品味如何,仍是好妻子。”王子恩恍然大悟,“世贞,你有无比智慧。”
世贞笑说:“你一点即明,才真正聪明。”他沉默半晌,唔一声挂断电话。第五章
他思想一搞通,不日便是吉隆坡阮氏纸厂的乘龙快婿,岳丈的一切都与他有关,现成的事业、亲qíng、家庭,从此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每个人的遭遇不同,各有奇遇。
傍晚,世贞叫司机把车子驶往童宅。
这一次,她在客厅浏览,只见一整面玻璃墙外是人工瀑布,流水淙淙,映得室内yīn凉无比。这是一幢豪宅。
以童氏生意规模来说,不是负担不起这样华丽的别墅,可是生意人本色稳健,又不致如此破费,由此可知童另外还有巨额资产。
这家人说不出的神秘。
佣人斟出茶来,世贞喝一口,问道:“式辉在吗?”“他到医务所去了,王小姐随便休息。”“我改次再来。”女佣忽然侧耳,“有车声,或许是他回来了。”果然,童式辉满面笑容地走进来。
今日,世贞以完全不同的眼光看他,只觉得他神qíng恍惚,那笑容也许只是面部肌ròu抽搐不受控制的现象,以前都没察觉。
“过来,式辉,坐在我身边。”童式辉有点犹疑。
“告诉我,我是谁。”童式辉抚摸她的脸,隔了很久,不能肯定,最后说:“阮,是阮。”世贞叹口气,低声问:“医生怎么说?”“我很好。”佣人捧出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