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妙龄女子,被人用这种字眼形容外形,不知是悲是喜。可是嘉扬眼中的赫昔信却有点颓相:头发太长,衬衫太皱,脸上欠缺神采。
他揉揉面孔,“累了。”
嘉扬说:“谢谢你赠我百宝袋,真派用场。”
“微不足道,对,几时向美国广播报到?”
“后天。”
“从此平步青云了。”
嘉扬嗤一声笑出来,“哪ㄕ庋容易。”
“顶头上司是谁?”
“一个叫约翰森的人。”
“他,好色兼嚣张。”
由此可知,对一个人,社会自有公论。赫昔信取出一本手册,找到一页,叫嘉扬去看。
原来是美国广播的行政人员排名榜,表格列得一清二楚,约翰森位在中下阶层。
“他不是大人物。”可是,嘉扬不敢说的是,他比你我都大。
“嘉扬,你心中有数,就不怀奢望。”
“谢谢你。”
“而我,我已铩羽,振翅难飞。”为甚么老兵都这样颓丧?她怀念珍与麦可。
再坐一会,嘉扬告辞,赫昔信在暮色中送她下楼叫出租车。
他忽然说:“嘉扬,我永远爱你。”嘉扬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语。
“你是一直知道的吧。”
“如果茫然不觉,那我也太不敏感了。”
车子来了,嘉扬上车,她朝赫昔信挥挥手。
回到家中,她工作至深夜,把日志整理一番,又将资料输入计算机储藏,把旅途带回来的琐碎纪念品摆好。
嘉维回来,看到妹妹,惊喜之余,又谈了一会儿。
“看见父亲了吧。”
“是,他状态甚佳。”
“与母亲离异已成事实,拖了十年,总算有个了结,唉,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嘉扬不语。
“不幸中之大幸是,父亲慷慨地拨出一笔款子给我们母子三人,”他很满足,“而且已经分配妥当,十分公平。”
嘉扬笑笑,她不感兴趣。
“你见过他女友?”
嘉扬点头,“xing格相当大方,外形秀丽,绝不讨厌。”
嘉维说:“所以我们失去了他。”
“不,是他自己不甘寂寞,同那女子无关。”
“嘉扬,你真长大了。”
“可不是,不知不觉已变得老三老四,熟悉一切江湖伎俩。”
嘉维说:“夜了,明天再谈。”
他一走,彭太太过来。
“在谈我?”
“是,”嘉扬承认,“大家担心你,这样有条件的女xing会招惹狂蜂làng蝶。”
“放心,我会尊重自己,”彭太太忽然问:“嘉扬,你可记得妈妈叫甚么名字。”
嘉扬诧异,“叫高子仪。”
“我自己都几乎忘了,以后,得熟习一下,在家,嘉扬,请叫我高小姐。”
嘉扬啼笑皆非。
一个人内蕴及才华固然最重要,但外形也要可观,第二天嘉扬在美容院纷阋惶欤把身上霉气全去掉。
第三天清晨,她又整装出发。
彭太太说:“带档缁啊!
“是,高小姐。”
高小姐送女儿到飞机场,嘉维与陶芳也赶来。
陶芳一直拜托嘉扬替她到第五街买这买那,又抱怨:“上次的口红都赖了帐”,这次单子更长。
嘉扬知道事况严重,立刻说:“你看见这只行李箧没有,全装你要的货物。”
“速速回来做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