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去了,她很累,功课十分紧,她说早知如此,不如读商科云云。”
“这孩子这样jīng灵也会讲气馁话。”
“她生母给她许多压力,她想早些出身供奉她。”
程真沉吟,“这上头,你看怎么样帮帮她。”
“汤姆名下有空置的示范单位,可以暂时给她母亲渡假住。”
程真放心,“那多好。”
董昕摊摊手。
他俩站在门口已经很久,半晌两人才道别。
程真踏上归路。
回到家,打开车门出来,一抬头,看到平房屋顶之上就是月亮与满天星,真是奇怪,没有霓虹光管与街灯,没有打牌声与孩子喧哗声,万籁俱静,只有远处几声大吠。
她急急打开门进屋,按着电视,荧幕上报告新闻的是一金发蓝眼的洋妇。
程真连忙转台,看到华人在中文台报告新闻,亦觉不对劲,再转台,这明明是外国嘛,忽然“哗呀”一声,奔到厨房去找酒喝。
电话铃响,程真连忙接听,对方代表某机构作问卷调查,程真立刻说“不谙英语”,对方知难而退。
电话再响,程真再说:“不诸英语。”
对方马上取笑她,“你不会英文?这倒新鲜。”
程真泄了气,“呵是你。”
可不就是孙毓川。
“听说案子已经侦破。”
“是,大家放下心来,原来夺夫者死,规规矩矩做人,什么事都没有。”
“我希望听到你老老实实同我说几句话。”
“不,你若真要听老实话,电话不会打到我这里来。”
孙毓川沉默。
“你在什么地方?”
“京都,明早到香港。”
“多好,真正当得起行万里路。”
“不过是从一个会议室到另一个会议室而已。”
“就这样控制了蚁民的生死。”
孙毓川实在忍不住笑出来,“做你家人,一定乐趣无穷。”
程真“呀”一声,“可是我的俏皮话,从来不说给屋里人听。”
孙毓川又说:“那么,做你同事最好。”
程真笑,“嘿,我是个人jīng,这些年来,历劫明争暗斗,人事变迁,屹立不倒,他们都痛痛地恨我。”
“那么,”孙毓川说,“做我最好。”
“呵,到现在才知道。”
“我希望看到你。”
程真过一会儿说:“总有机会。”
“可否到香港一行?”
“不,我从不送外卖。”
孙毓川楞住了。
程真揶揄,“没听过这词儿?可见我们之间有一道鸿沟,你还是听听笑话算数吧。”
过了一会儿,程真听见电话“搭”一声挂断。第六章
她一整夜都讪笑自己拘泥,邀请来了,还表示有宗旨有自尊,活该坐着闷死。
不过自小到大,她都没试过移船就-,那么辛苦,不就也罢。
程真见过爱得要命的女同学,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他打网球她递毛巾,他打桥牌她在一边读小说,结果还不是不欢而散。
反正没结果,不如潇洒地享受尊贵身份,不,我长驻大本营,你来走毕全程。
一人走一半路都不行。
反正是游戏,过程要愉快。
讲完那个电话,程真心身舒泰,看着窗外一轮明月,又觉得外国的月亮并非不可接受。
刚睡下,又听了一个电话。
“妈妈,睡了没有?”
程真高兴,“程功,你不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