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来。”
刘群松口气,“你真够朋友。”
“他心qíng如何?给我一个心理准备。”
“他今晨割脉自杀,大量失血。”
程真一怔,“我马上来。”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qíng况下回去。
程真一时间没找到董昕,只在他秘书处留言,她收拾了一件行李便叫计程车到飞机场。
她是出惯差的人,丝毫不觉有异,跑天下是生活一部分,在飞机上明正言顺可以休息,不过仍然希望飞行速度可以比现时快一倍。
赵百川是老同事了,人称铁汉,做事全心全意,全力以赴,丝毫不在意经济效益,多年来左手赚右手去,环境不算好,这番出了事,后果堪虞。
程真与他走的是两条路,平时不相往来,可是她尊重他,他也不小觑她,彼此欣赏。
整个航程都索然无味,明明是好人,偏偏有这等遭遇,没意思。
下了飞机,本来预备直赴公寓卸下行李,一出关,只见人头涌涌,挤得水泄不通,一问,才知道台风过境,正悬挂三号风球。
糟糕,等车怕要三小时。
正皱眉头,忽然见到有人高举纸牌,上书程真小姐四个字。
程真松口气,好一个刘群,想得周到。
她迎上去,“我是程真。”
那人松口气,“程小姐,请随我来。”
他是一个穿深色制服的司机。
程真心中打一个突,报馆司机几时这样整齐了。
司机领她到一辆黑色大车面前。
程真抬起头来,“慢着,是谁派你来?”
司机十分意外,“程小姐,是孙毓川先生。”
程真一怔,手扶在车门上,过一会儿才说:“先送我到山顶医院。”
回头一看,轮候计程车的人龙弯弯曲曲,见首不见尾,却一辆空车也没有,这可要等到几时去?
程真抚额称幸,上车就走。
到了医院,她吩咐司机等她下来。
她蹬蹬蹬跑进医院大堂,一闻到消毒药水味道,忽然之间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电梯门一打开,迎面碰见刘群,四只手一把拉住。
“你怎么哭了?我们想来想去,就数你一张嘴最厉害,故把你请来游说百川为生命斗争,可是你看你,一副打败仗的样子。”
“百川有无买保险?”程真抹gān眼泪。
“他哪里晓得有这种门路。”
“惨。”
“正是,平时一提到钱,就觉得庸俗不堪,烦琐可厌,口口声声不讲钱,这一下,正中资方下怀,许多人以为不讲钱就难能可贵,你倒开口看看,鬼同你讲那个,求仁得仁,现在好了,一个老婆三个孩子,怎么办!?”
“你别急。”
“他老婆哭得死去活来,愁云惨雾,像一出惨qíng电影,可是还不能控诉这吃人社会,只能怪老赵没计算。”
到了病房门口,两人静下来。
程真深呼吸,换上一个微笑,推门进去。
她以为走错房间,两张病chuáng上均躺着骨瘦如柴的病人,面孔好比骷髅。
她刚想退出,忽听得有人叫她:“程真,这边。”
她呆住了。
“老赵?”
他明明是个体重七十多公斤的大汉,短短个多月不见,怎么会变成这样?
“老赵,是你?”
“程真,你怎么回来了?”他挣扎着。
程真按住他,可不就是他,英雄只怕病来磨,程真恻然,轻轻说:“我不大适应,我-住大家,借一点点借口就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