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恢复宁静。
不过短短三五分钟,承欢觉得几乎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们没有看见她,真幸运。
但是承欢眼尖,趁着人在明,她在暗,认清一对男女的面孔。
女的她没见过,可是年轻俏丽,显然是个美女,而那个男人,是辛家亮的父亲辛志珊。
呆了半晌,承欢忽然微微笑起来。
不不,不是惊吓过度,而是会心微笑。
但立刻觉得不当,用手掩住了嘴。
这时,她听见脚步声,承欢连忙站起来现形。
来人正是辛家亮,他疲乏但高兴,“来,一起去喝杯米酒松弛神经。”
“会议进行如何?”
“我下班后从来不谈公事。”
“为此我会一辈子感激你。”
他们循石级走下银行区。
辛家亮抬起头四周围看一看,“这一带真美。”
承欢答:“有个朋友移民之前有空就跑来站着赞叹一番。”
“是感qíng作祟吧。”
“是的,渐渐人人都知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辛家亮发觉了,“你为什么眯眯笑?”
“高兴呀。”
“与母亲重修旧好了吧。”
“嗯。”
是幸灾乐祸吗,当然不,麦承欢不是那样的人。
自从认识辛家亮之后,她便到辛家串门,亲眼目睹辛伯母的日常生活与她母亲那天壤之别。
承欢大惑不解,为何同样年龄的女xing,人生际遇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内心深处,承欢一直替母亲不值。
今日她明白了,人人都得付出代价。
辛伯母养尊处优的生活背面,亦有难言之隐。
承欢微笑,是代她母亲庆幸。
辛家亮大惑不解,“哗,还在笑,何解,中了什么奖券?”
承欢连忙抿住嘴。
“我担心毛咏欣把你教坏。”
承欢说:“你放心,我比毛毛更加顽劣。”
“也许是,你们这一代女xing一个比一个厉害,受社会抬捧,目中无人。”
承欢答:“是呀,幸亏如此,从前,出身欠佳,又嫁得不好,简直死路一条,要给亲友看扁,现在不同,现在还有自己一双脚。”
辛家亮忽然做动气状,“这双脚若不安分我就打打打。”
承欢仍然笑,“责己不要太严。”
辛家亮知道讲不过这个机伶女,只得握住她的手深深一吻。
承欢回到毛咏欣处,先是斟了一杯酒,然后同好友说:“此事不吐不快,恕我直言。”
毛咏欣没好气,“有什么话好说了,不必声东击西。”
承欢把她看到的秘密说出来。
毛咏欣本来躺在沙发上,闻言坐起来,脸色郑重叮嘱道:“此事万万不能说与任何人知,当心有杀身之祸。”
咏欣看住好友,“为什么?”
“记住,尤其不能让辛家亮晓得。”
承欢说,“该对男女如此扰攘,此事迟早通天。”
“所以呀,何必由你来做这个丑人,以后辛家对你会有芥蒂,届时你的公婆丈夫均对告密者无好感。”
“可是——”
毛咏欣厉声道:“可是什么?跟你说一切与你无关!”
承欢点点头。
“记住,在辛家面前一点口风不好露出来。”
她们缄默。
过一刻承欢说:“如今说是非的乐趣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