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给我打气了。”祖斐苦笑。
“这是真的,他欣赏你的勇气,”
“可惜有勇无谋。”
“不必顾忌什么,我已经豁出去,反正合同一满,他也不会再与我续约。”
“我知道工作对你很重要。”
靳怀刚有一刹那失神,“我自小接受训练,担任这项任务。”他黯然。
祖斐逗他开心,“我七岁进小学,何尝不是严格训练。”
怀刚说:“不过回国以后,我可以继续做研究工作。”
“你几时走?”祖斐终于忍不住。
怀刚把车停在停车场,“这几天我会正式申请你与我一起走。”
祖斐张大嘴,看着他。
他终于作出抉择,祖斐不胜快慰。
“你没想到吧,”他笑道,“你以为我会放手?不不不,方祖斐,靳怀刚不是那么容易甩得掉的一个人。”
祖斐紧握他的手。
“那么说来,我要考虑移民了。”
“是的,祖斐,你肯不肯放弃此地一切根源基础?”
祖斐有点呆。
她一直希望靳怀刚有比较明确的表示,如今他清清楚楚说明白了,却轮到祖斐踌躇。
“祖斐,你需要仔细考虑。”
祖斐点点头。
“迁徙之后,在陌生的环境生活,你所认识接触的,也只不过是靳怀刚一人,许多陌生的事物,需要适应。”
“你说得太严重,怀刚。”
“是吗?你也别把事qíng看得太简单。”
他说得很对。许多人以为移民是生命新的阶段,其实不过是旧生活的延续,况且要同陌生环境搏斗,更辛苦百倍。在土生土长的地方尚且冒不出头来,无所作为,又怎能希企在人家的地头大展鸿图。态度太过乐观,怕只怕失望也大。
要跟怀刚走,真得要有心理准备,在这里的一切,或许得连根拔起。
而到达彼邦,可能成日蹲在公寓过日子,这种生活方式会适应吗?
“祖斐,毋须立刻作出决定,而且,这不是今晚的烦恼,别让任何事gān扰你的胃口,来,程教授在等我们。”
祖斐与他走进馆子。
程教授一见他们,便为祖斐站起来。
“欢迎欢迎。”他说。
祖斐觉得他不似假装,这人高深莫测,祖斐也不想与他比试高下。
程太太也十分客气地问候:“祖斐,许久不见,好吗?”
祖斐不是昨日才出生的人,什么叫虚qíng假意,她全部懂得,但程太太声音中,没有一丝作伪。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坐下来,程氏夫妇到底是忠是jian?
他们全体吃素,祖斐随和地入乡随俗。
四个人都很静,祖斐注意到他们喜欢喝酒,且懂得细心品尝。
程教授终于开口:“本来,怀刚快要升级了。”他似乎还没有放弃说服祖斐的希望。
祖斐微笑,“升做什么?”
程太太看怀刚一眼,“小组组长。”
祖斐垂下双眼,衔头这么特别,他们到底是哪一国的特务,别叫她移民到立陶宛去才好,她暗暗吃惊。
程太太又说:“军令如山,可是怀刚都顾不得了。”
祖斐问:“请问程教授的职位是什么?”
“我,”程教授老老实实答,“我是他们的教授。”
“你是总指挥。”祖斐肯定。
他没有否认,“你们喜欢威武辉煌的职衔。”
程太太微笑地转话题,“有牺牲的感qíng,才显得矜贵。”
程教授看着祖斐,“女方要放弃的,也牵涉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