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斐出院我们替她庆祝如何,把太太也请出来。”
祖斐连忙说:“到时再说,真怕打扰大家。”
“祖斐忙着表演低调,当心压抑过度。”沈培笑。
志新实牙实齿地说:“我一定抽空来看你。”
但说完这句话,随即抬起手腕看时间,他得走了。
“再见,再见,祖斐,保重。”
祝志新挥着手挤出餐厅。
祖斐并不怀疑他是个好人,但不知怎地,总觉得他的行为举止有点滑稽,不禁摇头莞尔。
沈培也说:“老祝今日兴苗过度,动作卡通化。”
“拜托你,以后别再叫他出来玩,人家生活得好好的,你偏开他玩笑。”
“又把帐算我头上。”
祖斐拍拍她手背,叫侍者结帐。
“他没有请客?”沈培意外。
当然没有。他们才不做这种笨事,男人的收入要养家活儿,怎么可以用来请客吃饭。
几年来祖斐已养成良好习惯,一到饭局将散,立刻主动取出荷包。
与她客套的,通常还真的都是女同事。
可爱的男士们,坐在那里,镇静悠闲看着她们付款。
在这种关头,不要说平等,让女xing稍领风骚又何妨。
沈培的思想搞不通,祝志新一往qíng深地来见方祖斐,要求有单独倾诉的机会,谁知上班时间一到,立刻像机械人般站起来便走,倒叫方祖斐结帐。
祖斐知道沈培想什么,轻轻告诉她:“家庭负担重,不得不jīng打细算。”
沈培苦笑。
“要不要添些咖啡?”
沈培问:“郑博文有没有同你联络?”
“忘记他们,好吗?”祖斐心平气和地说。
沈培点点头,“我得回公司了,你呢?”
“我去银行。”
“你这个小富婆。”
“怕我向你借?请放心。”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手,沈培紧紧握她的手。
祖斐往银行走去。
找到外汇部,签了字,把美金拿回来,与郑博文先生平均分摊,结束两年多的户口。
祖斐心中有点惋惜,本来打算在北美洲买房子,计划良久,又参阅房屋及花园杂志,她喜欢那种设计朴素宽大无匹的客厅,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在其中奔跑。
又落了空。
两次解除婚约,祖斐不肯定错全在她,但很明显,她对失败也一定有所贡献。
出来做事那么久,祖斐养成好习惯,一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她总是先检讨自己,从不怪人。
手续做妥以后,她心不在焉地站起来离开银行,在电梯大堂,不知道踩到什么,脚底一滑,竟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祖斐并没有觉得难为qíng,膝部痛入心肺,令她迸出眼泪,哪里还有尴尬的余暇。
她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起,但是不成功,这一跤把力气全部摔到九霄云外。
祖斐yù哭无泪,紧紧闭上双眼,吸进一口气,预备再来一次,不行就开口呼救。
刚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qiáng壮有力的手臂,一下把她掺扶起来,拖到附近的等候椅上坐下。
祖斐松口气,颤抖的手可以去搓揉膝头。
那人再替她拣回摔开的手袋,把甩在地下的杂物一件件拾回,利落地放回皮包中,走到祖斐身边,把它还给她,然后检查伤处。
膝头开了花,啊,那双红鞋儿并没有救到她。
那人用熟练如医生般的动作帮祖斐伸展双足,见活动自如,知道是皮外伤,不碍筋骨。
祖斐却痛得说不出话来,连一个谢字都不会讲,奇则奇在那位先生也维持缄默,静静地照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