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自心底叫出来:难道还打算结第三次?
阿姨说:“我对他说,真想生一两个儿子呢,现在也是时候了,再拖,来不及了。”
咦,关系已经进化到这般文明,倒是好事。
正印问:“那他找我gān什么?介绍女同学给他?”
“不,他打算叫你到厂里帮他。”
正印立刻拒绝,“我不要做那种腌赞的小生意,我打算到银行区找工作。”
宁波在一旁听着不响。
果然,阿姨斥责女儿:“你一生衣食来自这间猥琐的小型工厂,怎么,现在配不起你大小姐了?”
正印噤声。
宁波打圆场,“正印的意思是,她想到大机构工作。”
阿姨看着宁波,“你呢?你肯不肯帮姨丈?”
宁波笑道:“我求之不得。”这是真活。
“明天就去上工。”
“遵命。”
“现在去见你母亲吧。”
母奈家有客人,人客是她父奈。
到了这种年纪,她父亲也女胖了,外型看上去较为舒泰,语气也较为松懈,不那么愤世嫉俗。
最近,文化界重新奠定了他的地位,江某颇受抬举,他一高兴,也不管收入有否增加,已经放开了怀。
父母两人齐齐感慨地说:“终于回来了。”’
仍然是白衬衫、牛仔裤,一脸稚气笑容,可是双目暗暗流露光华,蕴含杀气,看样子振翅yù飞,为达到目的也打算付出代价,途中不知打算踩死多少对头。
“年轻真是好。”母亲说。
宁波感慨道:“时间过得那么快,终身要小跑步才追得上社会节奏步伐。”
她父亲笑,“听了也替你辛苦。”
宁波温和地微笑,是,她的急进与父母一向有距离。
只听得父亲说:“宁波,多谢你补偿母亲,她今日总算安居乐业了。”
宁波不语。
气氛居然有点温馨。
半晌,宁波站起来,“阿姨在等我呢!”
“你去吧!你运气好,有两个母亲。”
宁波笑答:“是,我是个幸运女。”
姨丈在等她。
采取疲劳轰炸手段,也不让甫下长途飞机的外甥女稍加休息,一股脑儿把厂里的烦恼向她倾诉。
说到最后,牢骚来了,“这世上除了至亲,无一人可信,宁波你说是不是,笨伙计不中用,jīng明伙计踩老板。”
宁波笑笑,咳嗽一声。
姨丈立刻会意,“对,关于薪水——”他说了一个救目。
宁波一听,不置可否,自然是嫌低。
街外起码多十五个巴仙,她早已打听过了。
好一个姨丈,不慌不忙,立刻笑眯眯地说:“你看我,老糊徐了,竟把去年的行qíng拿出来讲,这样吧宁波——”
又讲了一个数字。
这下子约比外头多出百分之十。
宁波笑了笑,“什么时候上班呢?”
“明早八点半。”
正印知道了,对她说:“到这种私人小地方做,记录在履历表上敲不响,蹉跎青chūn,我qíng愿挨老妈痛骂,也要到外头闯一闯。”
宁波不出声。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可是这么些年来,她在邵家白吃白住,总得回馈邵家吧。
正印看着她,“你觉得欠邵氏是不是?不必,连我都没这种感觉。”
“你是他们亲生,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活该对你好,供奉你。”
正印却道:“这些年来,你也有付出时间jīng力,作为我母亲的好伴侣,给她多少安慰,互不拖欠。”